我正想靠近查看,手腕上的骨符复制品突然发烫,紧接着,远处的海面上飘来一团白色的东西,随着波浪慢慢靠近。是老人!他穿着救生衣,手里攥着个湿透的布包,脸色苍白得像纸。“它托梦给我,说‘星图齐了,要找守符人’,”老人喘着气,打开布包,里面是块完整的玳瑁腹甲,上面刻着和骨符一样的纹路,“这是我在龟冢里挖出来的,昨晚涨潮时,骨冢突然裂开,露出了这个。”
就在这时,探照灯的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我抬头一看,海面上竟聚集了上百只海龟,有玳瑁,有绿海龟,还有罕见的棱皮龟。它们围着小艇,用背甲撞击船身,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老寿星爬到我脚边,用头把骨符复制品顶进我手里,又指了指海底的木船。
我突然明白过来,三百年前的渔民不是意外沉没,而是主动带着玳瑁头骨沉入海底,用自己的船作为“龟冢”,守护着骨符的另一半。而老寿星,就是世代传承的“引路龟”,它身上的纹路,是一代代刻下的密码,指引着“守符人”找到完整的骨符。
我握着骨符复制品,跳进海里,游向木船。当我的手碰到嵌着铜钉的头骨时,骨符复制品突然发出微弱的光,海底的七只头骨竟同时亮起,星图的光芒穿透海水,照得整片海域如同白昼。老寿星跟着游过来,用背甲托着我,把我带到木船的船舱里。
船舱里堆满了腐烂的渔网,最深处藏着一个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装着半块龟骨符,和我手里的复制品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星图。更令人震惊的是,铁盒里还有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每六十年,星图归位,玳瑁引航,守符人需将骨符埋入龟冢,否则海怪将醒,吞尽万物。”
“海怪?”小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颤抖。我刚想回答,突然感觉脚下的海水开始震动,探照灯的光里,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海底缓缓升起——是一只体型堪比小艇的章鱼,触手粗得像树干,吸盘上还沾着二战时期的弹片。老人惊呼:“是‘墨怪’!传说它是被日军潜艇的炸药惊醒的,专吃靠近龟冢的人!”
章鱼的触手猛地向小艇卷来,老寿星突然冲上去,用背甲狠狠撞向触手,章鱼吃痛,喷出一团黑雾,海水瞬间变得漆黑。我趁机把完整的骨符抱在怀里,跟着老寿星往龟冢的方向游。海龟们见状,纷纷冲上去挡住章鱼,用背甲组成一道“墙”,绿海龟用嘴撕咬触手,棱皮龟用身体撞击章鱼的头部,海面上顿时乱成一团。
等我们终于回到龟冢时,骨符突然从手里挣脱,自动飞向龟冢中央的凹陷处,正好嵌进去。紧接着,龟冢里的骨片开始移动,重新拼成巨大的海龟形状,骨缝里渗出淡蓝色的光,像海水里的荧光藻。章鱼追到龟冢边缘,刚想伸触手进来,突然被蓝光弹开,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转身沉入深海,再也没出现。
海龟们纷纷爬向龟冢,用背甲蹭着骨片,像是在告别。老寿星爬到我脚边,用头蹭了蹭我的手心,背甲上的纹路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不见。老人蹲下来,抚摸着老寿星的背甲:“它完成任务了,以后就不用再引路了。”
第二天清晨,我和老人回到科考船,发现昨晚的诡异景象竟没留下任何痕迹——海底的木船消失了,龟冢恢复了原样,只有骨符嵌在龟冢中央,泛着淡蓝色的光。博物馆的专家后来检测骨符,发现里面的粉末除了海龟骨灰和日军dNA,还有一种未知的生物基因,与三百年前的玳瑁基因完全吻合。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老人的短信,照片里,龟冢的周围种满了红树林,老寿星趴在红树林边,背上趴着两只小玳瑁,阳光洒在它们身上,温暖得不像传说。照片的背面,老人写着一行字:“守符人不是你,是每一个护海的人。”
现在我每次去永乐环礁,都会带着学生去龟冢附近清理垃圾,监测海龟的生存环境。有时会看见老寿星,它不再引路,只是趴在岸边晒太阳,背甲上的黄斑越来越亮,像被岁月打磨过的琥珀。我知道,那些关于海龟的“诡异”故事还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