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下午三点钟的火车票,柳倩云本来想让裴霍山帮忙买机票,但秦绥绥不想麻烦他们。裴霍山当初能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破例为她买了去琼台岛的飞机票,她已经很感激了。现在他们也没那么著急,不想再麻烦他。
柳倩云也就没在坚持,自家男人確实是一个比较讲原则的人。
临別前的一顿饭自然是在军区大院吃的,柳倩云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江城特色菜,粉蒸肉、红烧鱼,还燉了莲藕排骨汤,把秦绥绥肚皮都吃撑了。
吃完饭后,裴霍山和柳倩云开车送小两口去火车站。柳倩云对自家儿子没什么话说的,倒是拉著秦绥绥叮嘱了一大通,说的无非都是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车子到站时,柳倩云突然板起脸孔,对著正准备下车拿行李的裴九砚开口:“阿砚,妈妈之前就告诉过你,现在再重申一次,在秦绥绥二十岁之前,不可以让她怀孕,要是你做不到,別怪我到时候打断你的狗腿!”
驾驶位的裴霍山轻咳一声,裴九砚也无奈回头:“妈,那是我媳妇儿,我比你更心疼她。”
柳倩云瞪了父子俩一眼,拉著秦绥绥的手有些依依不捨。
“阿砚!阿砚!”
车后突然传来呼喊声,秦绥绥几人同时回头看,就见穿著白衬衫,军绿色长裤,侧编单根麻辫的郝可正从后面飞奔而来,朝著他们挥手。
秦绥绥挑挑眉,无他,主要是她这打扮,跟自己昨天一模一样,就连微微捲起的裤脚,也都是一样的。
柳倩云几人脸色也不好看,他们原以为经过昨天那一遭,郝家的心思应该也歇了,没想到这会儿郝可又追过来了。
看见裴家人一脸防备的样子,郝可笑了笑,对著裴九砚真诚开口:“阿砚,我昨晚反思了一晚上,这件事情確实是我做错了,我向你还有你的爱人诚恳道歉。这件事情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体工队那边我已经待不下去了,过几天可能会调到別出去。我也算是得到了惩罚,还请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东临和云来的面上,別跟我绝交。”
说完她又看向秦绥绥:“绥绥妹妹,这事儿是我的错,让你受了委屈,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对你和阿砚的关係產生影响。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京市的小点心,这是我排队去王府井那边买的豌豆黄,味道很好,小时候我和阿砚他们几个总是天不亮就排队去买,你带著尝尝。”
裴九砚伸手挡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我们自己也买了,另外,豌豆黄不是我爱吃,我小时候总买,是因为我爱人喜欢,我买来寄给她。多谢你的好意,我们要进站了。”
秦绥绥微微勾唇,郝可这番看似诚恳的道歉,到了她这里,又开始提起他们的小时候。確实有人欣赏裴九砚,喜欢裴九砚,说明他这个人优秀,大大方方的,秦绥绥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这个郝可真的很奇怪,表面上表现得不在乎,只把裴九砚当哥们,但似乎总在暗搓搓地向她炫耀她和裴九砚有小时候的共同记忆,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是她比不了的。
不得不说,郝可真的很会戳人肺管子。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著自己没有的共同经歷和记忆,自己心里多少会有些吃味。
但秦绥绥会吗
她完全没必要。
且不说裴九砚小时候跟她一周好几封的信件,就现在裴九砚这样处处护著她的態度,这一身的“鉴茶”本领,她还有什么好吃味的她都不用开口,对面的绿茶就已经败下阵来。
但秦绥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大家都是女人,最懂得对方在想什么。而且郝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这种语言艺术,她也有些烦了。
她微微侧头,靠在裴九砚坚硬的胸膛,对著郝可微微一笑:“多谢你郝同志,你们京市的豌豆黄,我也是从小吃到大的呢。”
你不是自詡跟我男人有共同美好回忆吗可他跟你们一起天不亮就排队去买豌豆黄,是为了寄给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