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李婶从睡梦中惊醒,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她顾不得穿鞋,跌跌撞撞地跑进厨房,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自家的铁锅正剧烈地颤抖着,锅盖则像是被人用无形的巨手操控着,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地面。
“这是……这是怎么了?”李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不安分的锅盖,却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推开,让她根本无法靠近。
不仅仅是李婶家,整个南岭各村都陷入了同样的怪异之中。
张老汉家的蒸笼里,原本热气腾腾的馒头,此刻却变成了造型怪异的“鸡形”馒头,一个个顶着尖尖的“鸡冠”,圆滚滚的“鸡身”,看起来既滑稽又诡异。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村里的王婆,声称夜里总是能听到从灶台里传来哼唱儿歌的声音,那声音时而稚嫩清脆,时而沙哑低沉,像是无数个孩童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在低声吟唱。
起初,村民们还以为这是上天降下的祥瑞,是“鸡神”显灵,纷纷在灶台前贴上用红纸剪成的“纸鸡”,摆上香案,供奉着米酒和瓜果,祈求“鸡神”保佑家人平安,五谷丰登。
“鸡神保佑,鸡神保佑……”
“快拜拜,鸡神喜欢米酒,多倒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们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葛兰是村里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人之一。
她敏锐地察觉到,自从村里开始供奉“火鸡神”之后,孩子们似乎变得越来越懒惰,越来越依赖“鸡神”的庇护。
“以前,孩子们总是抢着帮家里烧火做饭,可现在呢?”葛兰站在村口的空地上,望着那些无精打采地坐在墙角的孩子们,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生火,只等着‘鸡爹’给他们带来温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葛兰悄悄地派人统计了一下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凡是开始供奉“火鸡神”的人家,家里的孩子都变得异常懒惰,他们不再主动生火做饭,而是眼巴巴地等着灶台里的火焰自动燃烧,仿佛“鸡神”真的会赐予他们火焰一般。
“这……这绝对不是什么祥瑞!”葛兰紧紧地皱着眉头,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个村庄。
与此同时,小满也连续做了三个晚上同样的梦。
在梦里,她看到怒哥站在自家的灶台上,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你们烧饭,我来暖手?哪有这样的主人……”
梦醒之后,小满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她拿起画笔,将梦中的场景一笔一划地画了下来,然后交给了一直关心着她的阿朵。
“阿朵姐姐,我……我感觉怒哥好像不太高兴……”小满怯生生地说道,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觉得梦里的怒哥,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桀骜不驯的小鸡精,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阿朵接过小满的画,仔细地端详着。
画中的怒哥,身姿挺拔,表情严肃,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与她印象中那个总是歪着脑袋,一脸不屑的怒哥截然不同。
“我知道了。”阿朵点了点头,她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韩十三是村里唯一的工匠,也是一个对火有着特殊研究的人。
他听说村里发生了怪事,立刻赶来帮忙。
在看到小满的画之后,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画……这些画有问题!”韩十三指着画中的怒哥,神情严肃地说道,“我走遍了整个南岭,收集了许多类似的图画,我发现,所有‘显灵’场景中的怒哥姿态,都与我们真实的记忆不符——它从未站得如此端正,更不曾微笑!”
韩十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有人在用孩子的梦,重写它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