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海的浪头像淬了冰的钢锤,每一次砸在茶心临时凝成的茶烟护罩上,都震得她五脏六腑像被搅碎的茶汤。玄鉴瘫在浮筏(枯木臂嫩芽所化)上,胸口黑纹已爬满脖颈,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唯有那柄竹杖还死死攥在掌心,杖身刻的 “涤尘” 二字泛着微弱青光,像是在苟延残喘。
“小丫头,你以为凭这点伎俩能逃多久?” 清虚子的声音从云层里压下来,带着翻江倒海的威压,海面上瞬间裂开数道深沟,“玄鉴这善念分身,本就是我身上割下的肉,今日便让他归位,再取你那妖丹壶,三界的茶魄,终究是我的囊中之物!”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拂尘虚影从天而降,如同一把巨刀劈向浮筏。茶心嘶吼着催动承天盘,盘底铭文亮起,勉强挡下这一击,可承天盘却被震得裂开一道细纹,她喉咙一甜,喷出的血溅在枯木臂上,那翡翠嫩芽竟像是渴极了一般,瞬间吸尽血迹,芽尖冒出一点雪白 —— 正是之前掌心绽开的白茶花雏形。
“茶心姐!” 青萝趴在浮筏边缘,叶片上还沾着之前斗分身时留下的黑血,她想催动茶烟瞳帮忙,可眼底只剩血丝,“玄鉴先生他……”
茶心转头望去,只见玄鉴的眼皮颤了颤,嘴角溢出黑血,却突然抬起竹杖,用尽最后力气戳向自己的心口!“你疯了?!” 茶心瞳孔骤缩,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 竹杖刺入的瞬间,玄鉴的身体竟化作点点青光,像被风吹散的茶末,朝着那盏悬浮在空中的 “剜心杯” 涌去!
这一幕看得清虚子也愣了愣,随即冷笑:“好一个飞蛾扑火!善念本就是无用之物,你以为这样就能拦我?”
可下一秒,异变陡生!剜心杯接住玄鉴的青光后,杯身突然燃起青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不烫人,却带着一股涤荡人心的暖意,像初春第一缕融雪的阳光。火焰在空中扭曲成一道光箭,直奔云层中的清虚子而去,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雕虫小技!” 清虚子挥袖想挡,可青焰一触到他的道袍,竟像热油浇在雪上,瞬间烧穿了衣料,疼得他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惨叫。更诡异的是,那青焰中竟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
画面里是云海之巅的涤尘轩,年轻的清虚子还穿着素色道袍,垂手站在陆羽身后,眼神里没有后来的贪婪,只有恭敬。陆羽坐在茶桌前,面前放着那柄竹杖,他手里拿着一枚银针,正对着自己的右眼。旁边,威武的灵兽霄(妖丹原主)不安地刨着蹄子,低声道:“先生,真要如此?善念离体,您会损耗大半修为的。”
陆羽笑了笑,眼角带着一丝释然,他轻轻将善念凝成的青光注入竹杖,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盏易碎的茶盏:“霄,人心如茶,初泡时清,久泡则浊。我若不将善念分出,他日贪念滋生,恐怕会酿成大祸。这竹杖,就当是我给这世间留的一线生机。” 说罢,他闭眼,银针落下,一颗血淋淋的右眼被取出,化作一道流光遁入无回海深处。最后一刻,他朝着竹杖的方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不甘,只有坦然。
“伪善!全是伪善!” 清虚子被这画面刺激得发狂,青焰在他身上烧得更旺,他指着空中的青焰嘶吼,“你早知我会成魔!你故意把善念分出去,就是为了看我笑话!陆羽,你好狠的心!”
茶心看着火焰中的画面,早已泪流满面。她终于明白,玄鉴不是陆羽的弟子,而是陆羽的善念所化;她终于知道,清虚子口中的 “妖王作乱”,全是他为了掩盖夺魄罪行编造的谎言。此刻她攥紧承天盘,掌心的白茶花突然剧烈颤动,像是在催促她做什么。
“对了!玄鉴先生说过,白茶花能引茶魄之力!” 茶心猛地反应过来,她不顾手臂传来的剧痛,将掌心的白茶花狠狠按在承天盘的裂纹上。白茶花一接触承天盘,瞬间化作一道白光融入盘中,那道裂纹不仅瞬间愈合,盘底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像是一张地图。
茶汤在承天盘里缓缓转动,白茶花的虚影在茶汤中舒展,每一片花瓣都映出不同的景象 —— 有的是高耸的山峰,有的是幽深的峡谷,最后一片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