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玄铁锁链泛着森寒暗光,死死缚住清虚子的四肢百骸。方才被文正先生以春秋笔法封印修为时,他周身经脉如遭万针穿刺,此刻丹田内那点仅存的灵气,连催动一丝护体罡气都难如登天。可当玄鉴拄着临时削成的竹杖走到牢门前,看清的却是一张布满血污却笑得癫狂的脸。
哈哈哈——咳咳!清虚子猛地咳嗽,嘴角溢出黑血,却依旧梗着脖子狂笑,玄鉴老鬼,文正秃驴,还有你那茶心小丫头,别摆出这副胜利者的嘴脸!自古成王败寇,我不过是输在时运不济,而非道不如人!
牢外月光透过铁窗洒下,在他枯槁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曾几何时,清虚子也是仙界赫赫有名的正道翘楚,一袭月白道袍凭虚而立时,多少修士奉其为楷模。可此刻他发髻散乱,道袍撕裂如破布,露出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妖血反噬的鳞痕,与昔日形象判若两人。
慧觉禅师手持念珠,佛号轻吟:阿弥陀佛,清虚道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窃茶魄、害同门、炼妖血,桩桩件件皆是逆天之举,如今身败名裂,何不幡然醒悟?
醒悟?清虚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腰腹抽搐,老和尚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你们当我不知道?当年陆羽遗迹初现端倪时,仙界诸位大能哪个不是摩拳擦掌?若不是我抢先一步拿到半块茶圣令,此刻茶魄早已被你们瓜分殆尽,哪轮得到那壶灵丫头坐享其成!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围观的仙界众人身上。有年轻仙官当场怒斥:妖言惑众!我仙界素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岂会觊觎茶圣遗物?
呵呵,以除魔卫道为名,行利己之实,这等把戏我玩得比你早!清虚子眼神扫过人群,精准锁定几个面色微变的老仙官,二十年前昆仑墟论道,哪位道友私下问我茶魄的炼化之法?十年前东海蓬莱,又是哪位仙长托人说合,想以千年雪莲换我手中的茶经残页?他每说一句,就有一人低下头,到最后连那怒斥的年轻仙官都哑口无言。
文正先生面色凝重如铁,手中折扇早已合拢,指节泛白。他不得不承认,清虚子这话虽刺耳,却戳中了仙界的隐疾。所谓正道,有时也会被利益蒙住双眼,区别只在于有人敢越雷池,有人尚守底线。就像老话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仙界早年能明察秋毫,杜绝对茶魄的觊觎之心,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玄鉴看着他这副死到临头仍嘴硬的模样,一声长叹:清虚,你可知当年被你害死的茶魄守护者,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他临终前托付我守护茶魄,我隐姓埋名追随你百年,亲眼见你从一个心怀赤诚的修士,变成如今这副利欲熏心的模样。你真就半点不后悔?
提到那位守护者,清虚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化为不屑:后悔?我清虚一生,只信强者为尊四个字!他守着茶魄占着茅坑不拉屎,活该被淘汰!想当年我拜师学艺,师父偏心把仙丹给了师兄,我若不设计让他走火入魔,哪有后来的地位?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罢了!
他越说越激动,周身竟泛起微弱的黑气——那是他藏在齿缝中的毒丹开始运转。这毒丹名为化血神丹,是他早年间炼制的后手,一旦服下,能在瞬息间将自身精血化为剧毒,同归于尽尚可,若求死则能留下恶毒诅咒。
茶心站在人群后,灵体形态的身躯微微发光。她能清晰感受到那股不祥的气息,连忙出声警示:小心!他要服毒!
可已经晚了。只听一声轻响,清虚子猛地仰头,喉结滚动,显然已将毒丹咽下。刹那间,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溃烂,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很快便浸透了道袍,在地上汇成一滩黑红色的脓血。
仙官们惊呼着后退,生怕被剧毒沾染。慧觉禅师急忙出手,一道金光罩住整个牢房,阻止毒气扩散。透过金光,众人看到清虚子在脓血中挣扎,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声音嘶哑如破锣: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安稳拥有......茶魄......永无宁日!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身体彻底化为一滩腥臭的脓血,只留下那副玄铁锁链空荡荡地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