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畔的宿命纠葛、人间的悲欢闹剧,如同瓦拉纳西街头的喧嚣与烟火气,渐渐被抛在身后。林曦与阿娜尔离开圣城,继续向西北行进,再次进入雄伟的喜马拉雅山脉怀抱。这一次,星晷古道的指引并非指向某个人类聚落或文明遗迹,而是指向一片人迹罕至的、被万年冰雪覆盖的极高海拔区域。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古老、接近本源的星晷节点,需要探查其稳定性。
对未知地域的敬畏与探索热情。他们摒弃了惯常的商道,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支付了丰厚报酬并承诺送至安全地带即返回),沿着一条只有采药人和朝圣者才知的隐秘小路,向群山深处进发。空气愈发稀薄寒冷,景色却愈发壮丽奇绝。参天的雪松林、湍急的冰川融水溪流、陡峭的峡谷、以及远处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雪峰,构成了一幅原始而恢弘的画卷。鹰隼在高空盘旋,岩羊在绝壁上跳跃,处处充满着野性的生命力。
数日后,他们辞别向导,真正进入了无人区。脚下是松软的苔原和裸露的岩石,呼吸间白气氤氲,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灼热而强烈。夜晚,气温骤降,银河横贯天际,星辰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寂静中只有风声和不知名野兽的远嚎。阿娜尔虽修为不弱,仍需运功抵御严寒与高原反应。林曦则如鱼得水,此地纯净而磅礴的自然气息,与他魂海中的“本我之光”及星晷本源产生着和谐的共鸣。
这日午后,他们在一条冰川谷地中艰难前行,忽见远处山脊上,有一个微小的人影在移动。在这绝域之中,遇到同类实属罕见。靠近些,看清那是一位身着厚重氆氇袍、背负巨大背篓、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皮肤黝黑皴裂如树皮,眼神却锐利如鹰,正用一把小锄小心翼翼地在岩缝间挖掘着什么。是一位采药人。
老人也发现了他们,略显警惕地停下动作。林曦上前,用魂念传递善意,并用简单的藏语问候。感受到林曦身上平和而深不可测的气息,老人放松下来,露出憨厚的笑容。他叫多吉次仁,是山那边一个小村落的采药人,每年夏季都会冒险进入深山,采集一种只在雪线附近生长的珍贵药材“雪莲”和“红景天”,用以换取粮食和盐巴。
多吉次仁汉语生硬,但连比划带说,也能交流。他邀请林曦二人到他临时的岩洞营地休息。营地极其简陋,仅能遮风避雨,石灶里煨着茶水,散发着草药的苦涩香气。老人拿出风干的牦牛肉和青稞糌粑分享。围着篝火,多吉次仁讲述着山里的故事:哪条冰川不能靠近,哪个山口有雪豹巢穴,如何根据星象判断天气,以及山神“念青唐古拉”的种种传说。他的话语朴素,却蕴含着世代与大山共生积累的惊人智慧。在他眼中,山不是征服的对象,而是有灵性的、需要敬畏的母体。
“山神赐给我们草药,也赐给我们风雪。不能贪心,取需要的就好,要感谢,要留下买路钱(指祭祀)。”多吉次仁指着远处一座金字塔状的雪峰,虔诚地说。
阿娜尔被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生活方式深深触动。林曦则与老人探讨起星辰运行与季节变化的关系,老人根据祖辈经验所说的某些征兆,竟与星象法典中的记载暗合,让林曦对先民的智慧肃然起敬。
休整一夜后,多吉次仁要继续他的采药路程,与林曦二人方向不同。临别前,他郑重地指给林曦一条相对安全、可通往更高处一个观星绝佳之地(正接近星晷节点)的山脊小路,并再三叮嘱要小心雪崩和“山神的守卫”——雪豹。
按照多吉次仁的指引,他们艰难攀上山脊。此处海拔已极高,放眼望去,群山如涛,尽在脚下,云海在阳光照射下翻滚如金色海洋。空气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天空是一种深邃的钴蓝色。星晷节点的感应在此变得无比清晰,那并非人工构筑物,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汇聚了纯净星辰之力的能量漩涡,如同一口无形的泉眼,滋养着周边广袤的区域。
夜幕降临,他们没有搭建帐篷,而是寻了一处背风的岩壁凹陷处栖身。今夜无月,星空格外璀璨震撼。银河宛如一条光芒四溢的巨河横贯天穹,无数星辰密密麻麻,仿佛随时会坠落。林曦静坐冥想,魂力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