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是的,我想多了。”
盈虚道人自嘲一笑,说道:“可惜的是,直到我踏入羽化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旁人的意见,传承的压力,这些对道主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小事,可惜这明悟是在多年以后。”
老人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只知道自从我离开以后,他再也没有过一位道童,更不要说是徒弟,这个事实很难不让我產生错觉,继而为此而深受感动。”
顾濯心想这的確是一个合乎情理的心路歷程,说道:“所以你因此而深受激励,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正確的选择,是吗”
“没错。”
老人说道:“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做成这件事,他就死了,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他活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人的脸上莫名露出一个微笑,几分得意与愉快。
顾濯什么都没有说。
对话停在这里。
马车也恰好停下。
两人离开车厢,车夫早已恭候在旁,取出一把大黑伞。
晨光已至,秋雨未歇。
雨水打湿了石阶上的枯黄树叶,让空气里瀰漫起渗人寒意,渐成薄雾。
天色半明不暗,灰的很压抑。
老人取来一件大氅披上,与顾濯拾阶而上。
顾濯偏过头望去,视线穿越繁密枝叶,隱约可见岸边那座小镇与云梦古泽。
这里已经不再是大秦的境內,而是南齐。
在山道的尽头坐落著一座古殿,殿前有钟却无人撞,任由秋雨打湿。
“我记得您有话想要和我谈。”
老人紧了紧大氅,低声说道:“请讲吧。”
顾濯摇头说道:“我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老人想了想,说道:“那接下来就还是由我来说吧。”
顾濯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真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就在那些老旧的回忆当中。
余者皆小事。
老人看著他认真说道:“今日过后,不止巡天司,整个大秦都会怀疑你,因为我死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与你在一起,更关键的是我没有在该死的时候死去。”
顾濯淡然说道:“我一直在被怀疑。”
老人说道:“但这终究是不同的。”
顾濯没有否认。
“以那位娘娘近些年来展露出来的作风,她將会给予你更多的警惕,不过青霄月被我重伤,至少三年內无法动弹,这方面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老人神情凝重,沉声说道:“真正的问题是那间破道观,每个人都会好奇那里到底藏著什么,为什么能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去爭夺,这是必须要掩藏起来的事实。”
顾濯说道:“不用太担心。”
当时他之所以转身就走,冒著被人发现的巨大风险提前进入道观,为的就是处理这个问题。
老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鬆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这个时候,两人都不知道余笙心情糟糕至极之下,借刀把满座道观斩成废墟的事情。
顾濯忽然问道:“天命教你准备如何”
老人的神情不曾因此而变,回应答道:“我会留下一封遗书,儘自己可能地把事情安排妥当,至於再之后的事情……那也由不得我了。”
顾濯说道:“你准备把自己的位置交给谁坐”
老人很认真地想了一遍,摇头说道:“谁也不给,因为没人能够服眾,非要勉强坐上那个位置,最终只会导致分裂。”
顾濯想了想,直接说道:“那我来吧。”
盈虚道人怔住了。
他霍然转身望向顾濯,看著那没有任何笑意的平静面容,確定这句话是认真的,而非一个逗他取乐的玩笑。
於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