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古树,为那万盏佛灯衔来新火。
烧灯续昼之景,大抵如是。
道休缓步来到顾濯身旁。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
他自问自答道:“不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慈航寺今次所作所为是在顺水推舟,而是出於我个人的好奇心。”
顾濯置若罔闻。
道休说道:“我本以为娘娘的意思,即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但你师姐今天却提醒了我,这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
顾濯摇头说道:“这句话太假了。”
道休微微一笑,脸上不见半点尷尬,说道:“因为这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顾濯说道:“然后你还要提醒我,那位娘娘为什么能有自己的意思,她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对吗”
道休笑而不语。
顾濯看著他,心想自己討厌和尚果然是有道理的。
道休回以平静目光,笑容如声音般温和。
“也许还很遥远,也许根本不会发生,也许是一个只在臆想中的未来,但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
“河的这边是你的师姐,她对你纵有千般不满,仍旧愿意为你站出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河的那边是喜欢你的姑娘,无论几许风雨,她始终坚定站在你身旁,但她只能陪你淋雨。”
“河的两岸分別站著她们最为重要的亲人。”
年轻僧人看著顾濯,说道:“届时,你究竟要站在河的这头,还是那头”
顾濯沉默片刻,说道:“这个问题很没有意思更没有水准。”
年轻僧人嘆息说道:“世事向来如此无趣。”
“如果真有那天……”
顾濯看著道休,平静说道:“我会先去做一件事。”
道休一脸好奇问道:“什么事情”
顾濯笑了起来,笑容格外开朗与阳光,问道:“你猜”
道休很认真地想了一遍,说道:“不会是要灭我慈航寺满门吧”
听著毫无道理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意味,因为他本就是这世上杀人最多的那个人。
“这是你喜欢做的事情。”
顾濯摇头说道:“我不爱杀人。”
道休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思而有所得,笑著说道:“那我很期待你来诛我的心。”
……
……
谈话进行的並不愉快,原因当然是在道休的身上。
当顾濯离去后,苦舟僧来到此间,满怀不解地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您要把顾濯推到慈航寺的对面”
道休静静看著飞鸟衔火的画面,神情平淡如冷水,说道:“立场隨时可以调转过来,须知决定一个人心意所向的永远都是利益,以及信念。”
苦舟僧皱起眉头,说道:“仇恨呢”
道休说道:“深到极致的恨不也是信念的一种吗”
言语间,他悠悠然地盘膝坐下,看上去颇具禪意。
有鸟儿误以为他也是佛灯,成群结队飞往此间,盘旋著不愿离去。
“更何况你还没发现吗”
道休抬起手,让一只鸟落在指尖之上,隨意说道:“这人对禪宗没有哪怕半点好感可言,谈不上全是厌恶之意,但也相差无几了。”
苦舟僧很是意外,低头说道:“弟子没看出来。”
道休说道:“像这样的人,与其耗费力气改变他的態度,倒不如引导他去做些我们希望看到的事情。”
苦舟僧问道:“若是他不依您的意思呢”
“人世间的路就那么多,他只要是往前走,总归是要为自己选一条路的。”
道休淡然说道:“为了不遂旁人之意而刻意选择另外一条路,何尝不是一种遂意”
苦舟僧闻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