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裙边被雨水打落的树叶,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淡。
然后她迈步往前,踏入酒楼里,直至那个雅间的门前。
雅间里的年轻人尚未离去。
裴今歌进门,隨手关上,拉开椅子坐下。
年轻人抬头望向她,眯起眼睛,笑容不曾消失。
裴今歌摘下斗笠,挽起成团的髮丝不曾如瀑般散落修饰容顏,依旧无损她的清冷之色,只是淡了往日里那几分慵懒的味道。
年轻人的笑容更盛了,说道:“裴姨,您怎么过来这边了啊”
巡天司有资格这样称呼裴今歌的人不能说屈指可数,只能说约等於没有,但这位年轻人的確是特殊的,因为他是那位司主唯一的徒弟德秋思。
“不对……”
他突然皱起眉头,盯著裴今歌,一脸凝重说道:“裴姨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裴今歌一言不发。
德秋思嘆息了一声,说道:“裴姨您別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压力本来就大的很,您还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真就不让我过了吗”
裴今歌轻声说道:“话说够了吗”
德秋思耸了耸肩,自嘲说道:“应该是没有的,毕竟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那我可不得抓紧嘮叨吗要知道以前裴姨您在的时候,我想说话都没地方说去。”
话是自嘲,实则嘲弄,而讥讽的对象当然就是裴今歌。
“其实我也很想和裴姨您敘旧。”
他看著裴今歌说道:“但今天著实不方便,司里可是有大事在操办呢,要不您改天再来”
裴今歌置若罔闻。
德秋思不禁有些意外,心想你何时成为这种人了
以你从前的脾气,这时理应动手才对吧
一念及此,他脸上再次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神情唏嘘说道:“您是司里的前辈,虽然现在是被陛下赋閒,但我对您依旧是心怀尊重的,既然您对今天这事儿有兴趣,那就和我一起看下去吧。”
裴今歌还是没有说话。
德秋思自顾自说道:“只不过等到事情收尾的时候,我有一件事拜託拜託您就是了。”
话说到这里,他带著满脸笑意站起身来,向裴今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神情诚恳请求道:“到时候啊,裴姨您记得给我向师父老人家美言几句!”
裴今歌闭目养神。
德秋思看著她,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古怪问道:“您总不可能是来管顾濯这人的吧”
裴今歌依旧没睁开眼,但她却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给出了答案。
“不是。”
……
……
那些看似漫长的时光,往往是无数个片段堆迭在一起,从而造就的假象。
身陷客观意义上的绝境,顾濯的眼前没有浮现出过往的人生回忆,视线始终清晰。
“再过会儿你就要死了。”
金灿灿看著他的眼睛,好生不解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顾濯的视线落在掌心之上,说道:“你似乎很有閒聊的兴致。”
金灿灿嘆道:“主要是没做过这么大的一单生意,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么可怕,杀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提心弔胆”
“人这东西啊……”
他的声音里满是感慨:“一旦慌了,尷尬了,那可不得找点事儿做来掩饰嘛”
顾濯说道:“那你不应该快点把我杀了,然后转身一走了之吗”
金灿灿诚实说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生意不是这么一笔生意,收了钱就得按客人的意思办事。”
顾濯抬起头,望向站在不远外的胖子,说道:“那位客人就是看中你能聊才请你来”
金灿灿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我跟你说,其实我那个弟子可比我能閒扯多了,可惜他境界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