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肉眼可见地要再等待上许久,或许五年,也许十年”
楚珺望向师父的眼睛,没有从中看到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是遗憾。
於是她低下头,再次斟茶。
热雾飘起,掩去她眼中的诸多情绪。
观主静静看著那杯茶。
茶水倒映出楚珺的面容。
以及她的担忧。
观主的唇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转瞬消失。
……
……
离开易水后,一路向南。
顾濯和余笙这对名义上的师叔侄走走停停,时不时就在一座小城里逗留数天,为的不是別的什么,仅是最简单的口腹之慾。
如此漫无目的地走著,不代表两人真的没有目的地,只是一种不愿引起注意的谨慎选择,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白帝山。
简单些说,就是白家的祖坟。
这个目的地並非顾濯主动提出,而是来自於余笙的口中,原因是她从未忘记修行二字。
去年冬天时候,是她不远千里自神都赶赴慈航寺,耗费莫大心神为修订顾濯新创功法当中的欠缺,最终才有了天地衡的问世。
天地衡以元始道典与星霜劫组成,前者她不必为顾濯担心,故而问题就在星霜劫之上。
星霜劫为白南明所创,求的是与时光为敌,只求玄妙。
这门功法与天地衡没有太大的区別,本质上都处於一种草创的阶段,往前的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確定性,是临渊而行。
余笙当下的境界不如顾濯,故而她在某场谈话中提出观道的请求——以顾濯的修行来订正她的修行之路。
按照修行界的惯例,修行是最为私人的事情,观道自然也就是一种对隱私的侵犯,颇为遭受忌讳。
唯有一种关係可以让这成为例外。
——道侣。
……
……
顾濯当然知道余笙不是那种意思。
余笙同样知道顾濯不会这样理解。
这种无声不必付诸於口的默契,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这一次同行当中,唯有在一种时候是例外。
——吃饭的时候。
顾濯和余笙的口味颇有区別,好比吃火锅的时候一人钟情於酸汤锅,另外那人偏生坚持冬天就该要吃猪肚鸡锅,为此爭执不断。
问题在於,大秦北方连益州火锅都少,往往是铜炉葱姜清水,很难找到一家店同时有这两种锅底。
然后坐在两人身旁的食客终於听不下去,很是恼火地问了一句:別人都是红白之爭,你俩爭这种一时之锅就不嫌弃丟人吗
听到这句话后,无论顾濯还是余笙都沉默了。
后来他们爭得彼此有些烦了,乾脆决定以后都不再吃火锅,甚至连吃饭都少。
往后的路途稍微平静,因为两人说话减少,颇有种冷漠彼此的感觉,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两人在检討自我。
入冬那天,两匹马儿抵达白帝山前。
白帝山作为大秦帝室陵墓,守卫自然称得上是森严,而且可信。
余笙让顾濯露了个面,凭藉去年夏祭头名的身份,就此踏入这座至为神秘的名山。
白帝山坐落於中原,形如天柱,极尽奇崛,常年云雾繚绕,寻常人於山脚路过时难以窥得真实一面。
山上风光极好,常有奇松自崖壁生出,横於眼前,於白云相依为伴。
不散的云雾凝聚成海,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就像是一座辽阔无垠的雪原。
在那位皇室旁支的强者引路之下,顾濯和余笙最终来到两间石屋前,被简单交代了几句事宜,大抵就是山上的生活清苦,若是耐不住孤寂先於他知会上一声,千万不要独自下山。
这是顾濯第一次来到白帝山。
余笙亦是今生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