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你不该问出来,那多少会让自己显得愚蠢。”
另外一位祖师接过话头:“我可以明確地告知你,如今世间有人隨时能为我们再续传承,这也是我们今夜为何愿意见你的原因。”
顾濯有些感慨,说道:“活得久,的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不知何时,那风已散。
寂静中,那二十余位天道宗先贤与祖师都已从画像中走出,站在顾濯眼中的世界。
殿外夜色浓至极处,如墨般笼罩整个天空,把月色与星光尽数遮蔽。
“你可知我们为何同意让玄枢去见你”
道姑微笑说道:“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他极喜欢你,这种喜欢让他始终认为你有放弃坚持的可能,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想和你见面。”
“见面为的是一场有意义的谈话,而非无意义的爭吵与对峙,既然你今夜愿意站在殿前,便代表你有过关於这场谈话的思考。”
广缘真人认真说道:“你应该还记得,那年其中一位晚辈对你说过的话,祖师的批语。”
顾濯回忆片刻,问道:“千万年事,自有终时。”
“不错。”
道姑看著他,柔声说道:“这百年间我们也在思考,思考百年前何至於一败涂地,与你两败俱伤到让白家渔翁得利。”
某位先贤说道:“机关算尽落得如此结果,自然是给予我们的警告但又何尝不是一次最好的提醒”
顾濯说道:“提醒”
“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一道新的声音出现:“轮迴固然是禪宗一家之言,但不见得是失於偏颇的看法。”
顾濯听懂了。
就在这时,那道来自师兄的熟悉疲惫声音终於响起,为这场谈话给出了最终的结论。
“天庭是一朵在天道宗尸体上盛开的朵。”
“唯有死亡才能带来真正的活著。”
“每个人都该在它的位置上。”
“你该带著相信归来了。”
“你將会是天庭之主。”
“这世间一切你所在乎的事物,都將因你的意志而长久存在,或是湮灭。”
长时间的安静。
无论是顾濯,还是天道宗的诸祖师先贤,乃至於玄枢都在沉默。
这是双方自当年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正式谈话,关於这个世界的未来,关於当年所没有给出的那个许诺。
是的,顾濯之所以没有回答余笙的询问,不是因为厌恶和故作神秘,而是那时候的他还没等到祖师们给出条件,便已转身离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你要问的是祖师何去何从,答案是超脱。”
“超脱了吗”
“不错,事已至此,你该清楚我们没有任何必要欺骗你,今夜这场谈话是前所未有的开诚布公,因为我们一直在等待你的归来。”
很简单的几句话,描绘著无限美好的未来,万事万物都已近在咫尺。
顾濯背负双手,视线落在大殿尽头,那里悬掛著开派祖师的画像。
画像里那位丰神俊秀的男子找不出半点的鲜活气息,与那些从画中走出的先贤截然不同,大概真已登仙离去。
“超脱……”
顾濯轻声念著这两个字,回想起未央宫前与道休说过的那些话。
他告诉僧人,早在百年前的自己便已能登仙,只是没有往前踏出那一步。
面对这个事实,道休万般不解与惘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荒唐极了。
顾濯没有对此做出解释。
原因很简单。
“其实我没必要去做你们所许诺的天庭之主。”
他说道:“早在当年,我便已能登仙。”
场间一片寂静。
那些老朽的目光生出诸般诧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