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那尊佛像似是睁眼,让目光穿过遥远岁月,降临在顾濯的身上。
……
……
慈航寺外。
裴今歌眼神骤沉。
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天空中,与慈航金顶平齐。
山门大阵看似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別,然而她却感知到一道崇高至极的气息,与不久前归来的白皇帝竟有几分相似。
风依旧在吹,佛光渐生形状,合拢如袈裟。
古往今来,谁有资格披上如此袈裟
答案只有一个。
……
……
钟声不停,顾濯眼前的世界隨之而变幻。
数不尽的铅云如浪般涌来金顶上空,遮去满天湛蓝,为人间洒落晦暗,与雨。
雨势並不滂沱,淅淅沥沥,带来淒冷寒意。
琉璃般的砖瓦在眨眼间被这场雨洗出了苍白,抹去那些灿烂的顏色,连带著佛殿的墙壁都斑驳了起来,老旧而安详的味道溢散在空气里,令人心意渐静。
这是最初的慈航寺。
这不是时光倒流,而是昨日重现,是旧时光的残骸。
於是殿中少了那尊佛像。
佛像本人站在顾濯的身前,面带不解。
“施主为道门中人,为何来此”
“看看你。”
顾濯说道:“聊几句。”
僧人还未成为后世的佛祖,披著灰色的衣袍,面容看上去有种愁苦的味道。
苦得久了,反而酝酿出一种可亲的感觉,就像寻常人家后院里的那口井,又像是村头那株生得茂盛的榕树,令人心生暖意。
顾濯看著僧人的脸,眉头微皱。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张陌生的面孔有种奇怪的熟悉。
“好啊。”
僧人答应得很乾脆。
他走出大殿,站在微寒雨中,颇有几分瀟洒。
顾濯隨之而行,问道:“你涅槃成功了吗”
僧人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是成功的,但事实上似乎是失败的。”
顾濯心想和尚怎么都爱这样说话
如果林挽衣此刻在场,必然会忍不住认真埋怨上一句,表示这也是你最喜欢的说话方式。
“成功在何处”
他问道:“失败又怎解释”
僧人耐心说道:“涅槃是禪宗等同於道门羽化的最高境界,区別在於我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因此我的成功是踏入涅槃的同时留下来。”
顾濯听懂了。
果不其然,僧人继续说道:“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我的诉求圆满了,而失败则是在於那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话至此处,他深深地嘆息了一声,满脸愁绪地摸著自己的脑袋,无奈至极地补了一句话。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留下这段禪念的原因。”
顾濯静静地看著他。
僧人放下手,摇头说道:“我很想告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失败,但我无法把真相留下来……”
顾濯忽然说道:“渊岱。”
话音落下瞬间,僧人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了起来。
紧接著,那双清亮明澈如若水洗过的眼睛,突然间蒙上厚厚的灰尘。
雨势骤急,不再温柔。
云海出现无数道细微的裂缝,从中倾洒落下的却不是阳光,而是幽暗。
佛祖为慈航寺留下的这段禪念,居然因为那两个字而產生如此剧烈的变化,摇摇欲坠,隨时都有可能破灭。
“你是谁”
暴雨里,僧人抬起衣袖,擦了擦脸。
顾濯平静说道:“按规矩算,渊岱是我的祖师。”
僧人看著他,忽然间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便有理由杀死你。”
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