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认真,找不出別的意思。
顾濯听到的却都是关心。
別院与那座寺庙还是太近,长不过半刻钟的路程,伴隨著两人拐过一个寻常转角,寺庙的正门赫然映入眼中。
寺前的广场佇立著一座约莫十丈高的佛塔,平日里常有人手持长香心怀虔诚绕塔而行,再是放香入炉,以求佛祖庇佑。今日是南齐国君前来礼佛,自然没有这等画面——僧人们恭敬地在那张写著天莲二字的横匾前站成两排,面容无不沉重严肃,令围观的人群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南齐国君坐在车輦上,不曾落地一步,而天莲寺的住持就在旁边作陪。
很有意思的是,这位君主明明不愿与庶民踏上同一片土地,偏偏那车輦悬掛的都是纱幕,让人得以隱约窥见其身影轮廓。
无垢僧此刻也在其中。
顾濯看著以鲜铺地开道的禁卫士兵们,看著在民眾目光中缓缓驶入天莲寺里的车輦,说道:“我记得,上届夏祭那年你对他放过狠话”
裴今歌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说道:“別和我回忆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记得清这种和吃饭没区別的事儿而且那不是狠话,是事实。”
顾濯道了声抱歉。
“在南齐,那些大秦打不断的硬骨头在登临高位之前就已经死了,能上去的必然是愿意跪下来当大秦的狗的人。”
裴今歌的声音平淡毫无情绪:“別人都愿意当狗了,你总得让狗有狗仗人势的时候,这就跟养狗需要放出去遛是一个道理。”
然后她看了顾濯一眼,补了句话:“你到底是要和我来看佛祖,还是聊这些事的”
答案当然是前者。
在南齐国君的车輦进入寺庙后不久,为表示王室之大度,寻常人得以隨行。
顾濯和裴今歌如若寻常游客,做著找不出半点特別之处的事情,於人群与寺里走走停停。
都不是禪宗的信徒,视线便极少落在那些披著金装的佛像上,这反而为两人带来不一样的风景。
那是墙后开得正盛的如雪梨,不时迎风落下几片,引得橘胖的狸奴在其中来回穿梭,与扑蝶无区別。
诵经声起於墙的那边,带著故作寧静禪意的刻意,反而映衬出这墙下的微渺自然。
裴今歌对猫无兴趣,但更不喜欢和尚。
她不愿再走,伸手微微提起裙摆,蹲下身想要亲近猫儿。
也许是因为她习惯握刀的缘故,锋芒无意自露,竟是让这些向来不忌讳陌生人的猫都在躲闪。
有笑声突兀响起。
来自顾濯唇中。
裴今歌的手微微一僵。
不等任何话语响起,她已站起来,说道:“不要试图让这些狸奴亲近我,来让我產生任何多余的想法。”
顾濯微怔,然后笑著说道:“我真没这样想过。”
裴今歌墨眉微蹙。
顾濯想了想,解释说道:“都是自然事,强求没意思。”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曾付诸於口。
过去的他听得到这些猫儿的声音。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座被僧人们围起来的佛殿,有佛唱声落入两人耳中。
紧接著,以天莲寺为中心方圆十余里的天地元气產生明显波动,匯聚至那座佛殿。
裴今歌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顾濯亦然。
这是僧人们正在以禪宗之法为世俗权贵洗髓锻体,推迟衰老的到来与延续寿命所產生的动静,早已司空见惯。
对於不敢在修行路上走得太远,生怕引起大秦任何不满的南齐王室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养生手段,便也是坚持礼佛的原因。
约莫一刻钟过后,佛唱声消散於虚无。
南齐国君留在蒲团上,满脸欣喜难掩地激动著,因为这一次礼佛的收穫肉眼可见。
他目光炙热地看著面目清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