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真心话。”
“但也是糊弄。”
“……主要那时候的你就是个小姑娘。”
“拒绝到底怕坏了我的心情,答应又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想下来,当时的你也挺为难的。”
林挽衣想著那天,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虽然知道你很难做,但要是能再来一次,我还是要这么做。”
顾濯嘆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前一句话的缘故,林挽衣没有让谈话在此结束,带著善意留下了一句话。
“提醒你一件事情,裴前辈很像那时的我。”
……
……
裴今歌回来了。
帐已经结过,那满桌冷菜当然不会再吃,她与顾濯往酒楼外走去,迎面便是冷风吹。
哪管春来,北地的夜风依旧是凛冽的,可教人酒醒。
镇上灯火稀疏,光线便也昏暗,林挽衣不知消失在何方。
两人没有谈论这些,结伴走在夜色下,漫不经心地说著隨意的话,说今天的菜好吃与否,去易水那一趟可还算得上顺利,这来回数百里的路走得可累。
话到后来,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谈到林挽衣。
主要是裴今歌心生怜惜,认为今夜过后易水必然震怒,林挽衣在这种时刻上门问剑恐怕不太合適,而顾濯却觉得这一切来得恰好,所谓痛快,便是要战个痛快。
裴今歌很不习惯从顾濯口中听到这般热血言语,只觉得不管怎么想都是你在挖坑,思考要不要走上一趟易水,直到顾濯开口提醒她,以魏青词那无趣到令人懒得厌恶的性格,再如何也不会让林挽衣出事。
从这里开始,两人很自然地聊到剑道三宗的三位掌门,发现这三人除却林挽衣名那位师父即朝天剑闕的掌门外,都是固执到让人摇头的性情,於是得出朝天剑闕最合適不想当剑修的剑修。
“不想当剑修的剑修是什么剑修”
“还能是什么自然就是不纯粹剑修。”
“当纯粹剑修有什么好处”
“额……或许可以越境而战”
裴今歌冷笑出声,说道:“那你让魏青词带上且慢,来和我战上一场。”
顾濯有些无语,说道:“这能是一回事吗”
裴今歌翻了个白眼,讥讽说道:“而且哪有什么纯粹不纯粹的,我拿两把不同剑放在你面前,你能说得出哪把剑是纯粹的吗”
顾濯无奈说道:“我说的是人。”
裴今歌自知理亏,全然当作听不见,极为生硬地把话头放回林挽衣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她说的是剑道三宗归一的设想。
听到这句话后,顾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语气颇为复杂地说了句话。
“我当年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嘖。”
裴今歌似笑非笑说道:“真是天作之合。”
顾濯忽然说道:“我有件事想做,不做的话,应该是会后悔。”
裴今歌想也不想,便已同意。
话止於此,往后的两人没有再继续閒聊下去,对最初定下的路线稍作修改后,披星戴月,与风北上。
沿途无数景色都在夜色里,静謐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天光越来越暗,时间不断推移,然后……朝阳照亮天地。
易水如若鯨鱼浮上海面般出现在两人眼中。
顾濯於山坡上闭目。
有风繚绕於他脸庞不散,轻扬髮丝,惹得裴今歌频频侧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有髮丝凭空断落。
裴今歌仿佛看到了一把剑的醒来。
……
……
天光已盛,易水前却一片安静。
林挽衣站在岸边,眺望那座再无浓雾笼罩的江心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