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犹豫,端著还在冒著青烟的衝锋鎗,一步跨过了那道被炸开的防线。
他踏入了这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
东墙的爆炸声还在迴响,浓烟滚滚,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庄园內的卫兵,像一群被捅了蜂巢的黄蜂,乱鬨鬨地向著那个巨大的缺口涌去。
军官的嘶吼声,士兵的奔跑声,混杂著悽厉的警报,让整个庄园陷入一片混乱。
可他们扑了个空。
缺口处除了呛人的硝烟和碎石,什么都没有。
没有敌人,没有尸体,甚至没有一滴血。
就在这时,庄园的另一头,正门的方向,传来了截然不同的声响。
“噠噠噠噠噠!”
那是波波沙衝锋鎗独有的、清脆而急促的咆哮。
东墙的卫兵们集体一愣。
上当了!
“回援!回援正门!”军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因为愤怒和羞辱而变了调。
大批的卫兵又调转方向,踩著扬起的尘土,急匆匆地向正门集合。
最先赶到正门的,是距离最近的一支巡逻队,十几个人。
他们看到的是一地狼藉。扭曲变形的铁门,门岗同僚冰冷的尸体,以及一个躲在门后废墟里的黑色影子。
“开火!给我打死他!”
带队的排长一声令下,十几支镁国造的汤普逊衝锋鎗同时喷出火舌。
密集的弹雨瞬间覆盖了许峰藏身的掩体,水泥碎块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火力上,对方占尽优势。
但国军士兵对於衝锋鎗的运用,显然还停留在最粗浅的阶段。
抗战八年,他们手里握得最久的,是需要拉一下枪栓打一发的栓动步枪。
突然换上这种一扣扳机子弹就倾泻而出的自动武器,他们唯一的战术就是站直了身体,用密集的弹幕进行扫射压制。
弹壳叮叮噹噹地跳了一地,看似声势浩大,准头却差得离谱。
子弹大部分都打在了掩体上,或是高高地飞向了天空。
许峰缩在掩体后,甚至能感觉到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
万用雷达里,那十几个代表著“惊慌”与“愤怒”的红色光点,正在以一种毫无章法的方式移动和射击。
一群拿著顶配武器的新兵蛋子。
许峰的身体压得很低,波波沙的枪托稳稳地抵在肩窝。
他从掩体侧面探出枪口,没有抬头,只是凭藉雷达的定位,对著一个暴露出身形的卫兵,扣动了扳机。
“噠噠!”
一个短促的两连发点射。
百米外,那个正叫囂著换弹匣的卫兵身体一僵,胸口爆出两团血,仰面倒下。
枪声混在杂乱的扫射中,並不起眼。
许峰立刻缩回掩体。
对方的火力更猛烈了,子弹像不要钱一样泼洒过来。
“他在那!给我压住他!”
“手榴弹!用手榴弹炸死他!”
一个卫兵拉开一枚德制长柄手榴弹的引信,奋力扔了过来。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拋物线,落在许峰前方十几米的地方。
许峰甚至没有躲闪。
“轰!”
爆炸的烟尘和衝击波袭来,更多的碎石砸在他的掩体上。
毫无意义。
许峰在毛熊的冰天雪地里,参加过最残酷的大林格勒保卫战。
他见过的德军,用过的自动枪械,比眼前这群国军士兵见过的子弹都多。
对自动武器的运用,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像一头耐心的猎豹,等待著猎物露出破绽。
又一个卫兵在扫射的间隙探出头,试图观察战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