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畏惧。
“军……军爷,有话好说,別动枪……”
班长上下打量著他,又看了看老人。
“你儿子”
“是,是。”老人连忙点头:“我儿子,在码头上扛活的。”
班长走到许峰面前,用枪托顶了顶他的胸口。
“身份证拿出来。”
“军爷,您看我们这样子,哪办得起那玩意儿……”许峰一脸为难。
班长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
这片穷人区,十个有八个都拿不出身份证。
他扭头,看了一眼院子。
院子很小,一览无余。
一间破屋,一个灶台,一堆破烂。
確实不像能藏人的地方。
“行了行了,算你们倒霉。”班长收回枪,对著另外两个士兵一挥手:“走,去下一家!”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的脚,踢到了老人掉在地上的那根旱菸杆。
烟杆滚了两圈,停在士兵脚边。
士兵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准备还给老人。
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旱菸杆。
菸嘴的部分,是用黄铜做的,上面刻著细密的纹路。
烟锅也是铜的,擦拭得很亮。
这种成色的铜料,不是一个穷老头能用得起的。
更重要的是,烟杆的竹身,靠近菸嘴的地方,烙著两个很小的字。
奉天。
士兵的脸色变了。
他是东北人,跟著部队一路从关外打到关內。
他认得这种烟杆,这是当年东北军里,军官才有的配给。
“班长!”
那个士兵叫住了正要出门的班长。
“你看这个。”
班长不耐烦地走回来,接过烟杆。
他看了几秒,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东西,你不是金陵人”
老人的身体僵住了。
“我……我老家是北边的。”
“北边哪儿的”班长的声音变得尖锐:“东北的”
“你当过兵”
老人沉默了。
班长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手枪皮套。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许峰的身体微微下沉,肌肉绷紧。
院外,另一支巡逻队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不能在这里动手。
“军爷,我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许峰抢在老人前面开口,脸上带著諂媚的笑:“他就是个老农民,哪当过什么兵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索著。
摸了半天,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法幣,塞到班长手里。
“军爷行行好,高抬贵手。这点钱,您拿去喝杯茶。”
班长掂了掂手里的钱,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但他的疑心没有散去。
他看了一眼那个捡到烟杆的士兵。
那个士兵还死死地盯著老人,仿佛要从他脸上的皱纹里,看出什么破绽。
“滚开!”
班长一脚踹在许峰的小腿上。
许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把他给我抓起来!”班长用枪指著老人:“这个老东西有问题!带回营部,好好审审!”
“是!”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老人的胳膊。
老人没有反抗,只是回头,深深地看了许峰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託付和决绝。
许峰趴在地上,头埋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