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卡片,看著他:“还说你是个周扒皮,比地主都狠。”
许峰手上的动作没停,嘴角却微微向上牵了一下:“那她有没有说,村里的大灶,这个月已经吃了三次肉了”
“说了。”林雪笑了起来:“所以她一边骂你,一边又托我问你,她家那块背阴地,能不能也学著药田里,套种点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在做什么”林雪好奇地凑过去。
许峰摊开手,掌心里是一个已经初具雏形的小木梳。梳齿还没刻出来,但整体的线条流畅而温润。
“看你那把旧的,都快禿了。”许峰的声音很低。
林雪的心,猛地一软。她拿起那把木梳胚子,贴在脸颊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没有说谢谢,只是靠得更近了些,將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夫君。”
“嗯。”
“等仗打完了,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像梦囈:“我们就守著这片地,你种药,我开一间小小的医馆。谁家孩子病了,谁家老人生了风寒,就来找我。”
许峰停下了手里的刀,伸出手臂,將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没有回答。
但林雪知道,他答应了。
因为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將她梦里描绘的那个未来,一锄头一锄头地,变成现实。
这个在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男人,他那颗曾经被冰封的心,正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一点点地,重新长出根来。
……
春天,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一夜之间就铺满了山野。
大別山的春天,来得尤其生机勃勃。
梯田上,麦苗返青,绿得像一块块翡翠。
水塘里,投放的鱼苗已经长到了巴掌大,不时跃出水面,盪开一圈圈涟漪。
药田里更是不用说,金银抽出了新藤,板蓝根的叶子肥厚得能掐出水来,而被照顾得最精细的三七,也长到了半尺高,每一株都透著一股金贵的劲儿。
丰收的景象,仿佛已经近在眼前。
整个基地都洋溢著一种乐观的情绪。
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多了,干活的號子也更响亮了。
就连周大山,都开始盘算著等粮食和药材下来,要怎么跟別的部队“炫耀”他们基地的富庶。
只有许峰,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雷打不动地巡视每一片土地。
他看得比任何人都仔细,不是看长势,而是看那些最细微的变化。
这天中午,日头正毒。
许峰站在王家坪那片改造过的土地上。这里的红薯藤已经爬满了田垄,长势喜人。
他蹲下身,没有去看那肥硕的叶子,而是轻轻拨开了一丛藤蔓,目光落在叶子背面。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叶子背面,有一些针尖大小的黄褐色斑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站起身,又接连检查了好几处。每一处,都能看到同样的斑点。
跟在他身后的石头,看他脸色不对,也凑了过来,扒拉著叶子看了半天,满脸疑惑:“许哥,咋了这红薯长得多好啊,叶子都快赶上巴掌大了。”
“你看这里。”许峰指著那些斑点。
石头凑近了,眯著眼看了半天,才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嗨,我当是啥呢。不就是几个虫眼嘛,年年都有,碍不著啥事。等结了红薯,一个能有三五斤重呢!”
“这不是虫眼。”许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这是病。叫黑斑病。”
“病”石头愣住了:“地还会生病,这庄稼……也会生病”
许峰没有再解释,只是对石头说:“去,把王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