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中看著许峰,眼神变得深邃:“战爭还在继续,入关之后,还有几百万国军要消灭。解放全龙国,需要更多的枪,更多的炮。未来的国家建设,更需要成套的工厂,成体系的专家和技术。”
“这些东西,毛熊人有。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卫国战爭让他们损失惨重,自己也在勒紧裤腰带搞建设。我们不能总指望著別人无偿的援助。”
“所以,需要有一个人,能和他们搭上线,能和他们说得上话,能让他们明白,帮助我们,就是帮助他们自己。这个人,要懂他们,要让他们信服,甚至……要让他们敬重。”
周保中走回许峰面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著许峰的身影。
“整个东北,乃至全军,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选了。”
许峰彻底沉默了。
他终於明白了这纸调令的分量。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分配,这是一场赌博。
用他许峰在毛熊战场上用命换来的声望,去为这个刚刚诞生的龙国,撬开一扇通往未来的大门。
他想起大別山那片刚刚丰收的土地,想起林雪靠在他肩头轻声描绘的那个小小的医馆,想起那份他好不容易才亲手刨出来的,看得见摸得著的安稳。
那些画面,像是上辈子的事,遥远而模糊。
他深吸了一口带著煤烟味的冰冷空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復了惯有的平静。
“司令员,我明白了。”他抬起头,迎著周保中的目光:“说白了,就是让我去搞东西。枪,炮,机器。”
周保中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他重新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我们来谈谈,这个『东西』,具体该怎么搞。”
许峰在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接受任务的,倒像是来参加一场决定未来几十年国运的秘密会议。
“目前,我们和苏维埃方面的联络,主要是通过哈城的联络处。”
周保中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许峰:“负责人是李先生,但具体事务,都是
许峰接过文件,快速瀏览了一遍。
上面记录了最近半年,我方请求苏维埃援助的清单,和苏维埃方面实际援助的物资列表。对比之下,触目惊心。
我们要的是重炮、坦克、飞机,是炼钢厂、工具机厂的全套设备。
而苏维埃给的,大多是他们淘汰下来的旧式步枪、一些库存的弹药,还有几台破旧的农业机械。
用后世的话说,这叫“清库存”。
“伸手要,要不来尊重,也要不来长久。”许峰放下文件,一针见血。
周保中讚许地点了点头:“说得对。苏维埃人是我们的同志,但也是精明的生意人。他们有他们的国家利益要考量。我们总想著从別人碗里白白拿肉吃,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谁都会烦。”
“而且……”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我们內部,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人觉得,我们都是布尔什维克,你的就是我的,我管你要,是天经地义。这种想法,很危险。”
许峰能想像到那种场面。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干部,怀著朴素的国际主义情感,理直气壮地找苏维埃人要这要那,碰一鼻子灰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了。
“所以,这个『外交官』不好当。”周保中看著他:“你不光要面对苏维埃人,还要应付我们自己人。”
“我不想当外交官。”许峰摇了摇头:“我当不了。”
周保中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用『要』这个字了。”许峰解释道:“我们得换个思路。我们得『换』。”
“换”周保中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过来,却又苦笑起来:“拿什么换许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