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双眼通红,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委屈:
“我无理取闹?我为这个家,为你爹娘,为小米付出了多少,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就该忍着受着,装聋作哑是不是?”
两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里屋传来了女儿小米撕心裂肺的哭声。
杜鹃猛地松开紧抓着薛自明胳膊的手,转身快步冲进房间。
一把将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抱进怀里。
轻轻摇晃着,请哄着:
“哦哦,小米乖,妈妈在呢,不哭不哭……”
薛自明僵在原地,看着卧室里妻子憔悴的侧脸和怀中女儿无助哭泣的模样,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
愧疚、烦躁、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交织在一起。
他清楚地知道不该和那个叫晓晓的姑娘有过多的联系。
可心底深处,一个阴暗的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不让他早两年,哪怕是在杜鹃怀孕之前遇到晓晓……
那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带来的却是更深的混乱和逃避。
他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连头都没回。
小米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安抚声中,抽噎声渐渐小了,小脑袋一歪,贴着杜鹃的胸口,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鹃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回小木床上,掖好被角,这才拖着脚步走出房间。
客厅里空荡荡的,冷清得吓人。
哪里还有薛自明的影子?
只有那扇被他摔上的门,还在微微晃动,发出吱呀的轻响。
杜鹃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冰冷的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一滴,两滴……
砸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圈一小圈深色的湿痕。
她仰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屋顶,心里一片茫然和绝望:
“老天爷啊……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就这么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下去?还是……”
她痛苦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目光投向房间里那张小小的木床,女儿小米正睡得香甜。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她的心口像是被钝刀子慢慢割着,一阵阵地钝痛。
为了女儿,她又能怎么选?
......
仅仅一墙之隔,隔壁陈家的小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充满了轻松愉快的谈笑声。
相较于第一次来吃饭时的局促和生疏,张易安这次显得自然多了。
他正端着粗瓷茶杯,和陈真海以茶代酒,聊得热火朝天。
陈真海满面红光,要不是碍于辈份和身份,简直想揽着张易安的肩膀称兄道弟了。
王云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踢了陈真海好几脚,心里直嘀咕:
‘这狗男人,喝个茶也能喝出酒劲儿来?!兴奋过头了!’
张易安只当没看见桌子底下的小动作,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极其“和蔼可亲”地跟陈家人聊着天。
“陈叔,您要是喜欢喝茶,我那还有半斤不错的碧螺春,下次给您带过来尝尝。”
“呵呵,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陈真海笑着摆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对茶叶没啥讲究,就是跟着姗姗随便喝点解解渴。说到爱好啊,我倒是想问问,家属院一里地外那条小河,能钓鱼不?我看那水挺清亮的。”
“能,”
张易安点头,放下茶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