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锈铁纪元,正以基座之城为心脏,以法则根须为血管,将冰冷的金属与狂野的悖论,无可阻挡地…注入世界的血肉。
* * *
基座之城最底层。
这里并非黑暗的深渊,而是被无数搏动的暗金根须散发的微光所笼罩。根须如同巨树的庞大根系,深深扎入被污染的大地,更穿透岩层,贪婪地汲取着地核深处混乱的能量。根须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不断剥落又重生的暗金“苔藓”,散发着浓烈的铁腥与新生金属的气息。
在这片搏动的根须丛林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冰冷到极致的银白光芒,如同深埋于污浊矿脉中的钻石,顽强地闪烁着。
光芒的源头,是守钟人那尊早已被暗金根须彻底覆盖、同化、扭曲得面目全非的金属雕像残骸。雕像的大部分已化为基座之城冰冷根基的一部分,唯有那颗镶嵌在金属头颅上的左眼位置,还保留着一小块相对完整的、光滑的银白色金属平面。平面上,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暗金锈蚀裂痕。那点冰冷的银白光芒,就来自裂痕的最深处。
它不再是意志的残响,不再是反抗的余烬。它只是一个冰冷的、纯粹的、被法则根须网络强行压制、却又无法彻底湮灭的…逻辑坐标。一个旧秩序最后的、沉默的墓碑。
就在这时。
“沙…沙…”
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在搏动的根须丛林边缘响起。
一个身影,踉跄着,从一条被巨大根须强行撑开的、通往更深地底黑暗的狭窄裂缝中爬了出来。
是阿砾。
或者说,是阿砾的残骸。
他的人类形态早已荡然无存。身体被一层不断流动、表面布满暗金与银白交织纹路的粘稠液态金属薄膜包裹着,勉强维持着一个扭曲的、半人半机械的轮廓。右臂彻底消失,断口处蠕动着几根细小的、不断分泌修复液的暗金金属触须。左臂畸变成一根粗短、布满蚀刻凹坑的金属探针。头颅部位,仅存的银白左眼(混沌右眼彻底熄灭)布满裂痕,冰冷的银光如同垂死的烛火,下方是不断开合、发出微弱气流声的金属口器。胸口位置,那块属于错字先生的暗金碎片,深深嵌入液态金属中,与周围的纹路融为一体,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共鸣。
他每一步都伴随着液态金属摩擦的“滋滋”声和体内能量冲突的低沉嗡鸣。他爬向那点闪烁的银白光芒,银白的左眼死死锁定坐标的位置。
当他终于靠近,用畸变的左臂探针艰难地拨开覆盖在坐标点上的、搏动的暗金根须和厚厚的“苔藓”时——
“嗡…”
那点冰冷的银白光芒猛地增强了一线!仿佛被他的接近所触动。
阿砾(残骸)的银白左眼光芒剧烈闪烁,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畸变的左臂探针,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触碰,点在了那布满暗金锈痕的银白金属平面上。
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
“滋啦——!!!”
一股庞大、冰冷、精纯的、属于旧太庙核心秩序本源的残留信息流,如同被引爆的数据炸弹,顺着探针狠狠刺入阿砾(残骸)的意识核心!
信息流中,没有语言,只有图像!是无数被“锈铁法则”覆盖、扭曲之前的现实维度坐标!是主脑逻辑网络崩溃前最后记录的、关于“摇篮”预设协议、关于“清道夫”终极指令、关于守钟人最后挣扎的…加密数据碎片!是旧秩序在彻底湮灭前,留给这个冰冷新世界的…最后一份“地图”与“警告”!
剧痛!信息洪流的冲击让阿砾(残骸)的液态金属躯体剧烈扭曲、沸腾!银白的左眼几乎要被信息撑爆!胸口错字先生的碎片发出尖锐的共鸣嗡鸣,竭力疏导着狂暴的信息流!
“呃…啊…!”金属口器中挤出模糊的嘶鸣。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信息洪流彻底冲垮的瞬间,胸口碎片的核心波动,与那点冰冷的银白坐标光芒,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微弱的共振!
共振的刹那,狂暴的信息洪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