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阁。
秋菊远远望见乾清宫总管赵德允的身影朝这边行来,顿时喜上眉梢,一路小跑著衝进殿內。
声音都带著雀跃的颤音:“娘娘!娘娘!大喜!赵公公亲自来了!定是皇上召您侍寢呢!”
此时虽只是黄昏,但被巨大惊喜冲昏头脑的纯嬪哪里顾得上细想
她激动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慌忙起身,语无伦次地吩咐:“快!快!快给本宫梳妆!要最明艷的胭脂!戴那支皇上赏的步摇!”
她手忙脚乱地坐到妆檯前,铜镜中映出一张因兴奋而染上红晕的脸庞。
然而,那精心描画的妆容还未完成,赵德允已带著一身冷肃的气息踏入了殿內。
他脸上没有半分平日里的圆滑笑意,只有公事公办的刻板与冰冷,声音也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急促。
“纯嬪娘娘,皇上口諭,命您即刻隨奴才走一趟。”
纯嬪被巨大的喜悦蒙蔽了双眼双耳,竟丝毫未察觉赵德允语气中的异样与脸上的寒霜。
她兀自沉浸在即將承宠的幻想中,娇声道:“赵公公稍待片刻,本宫这就好,马上就好……”
“娘娘!”
赵德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不容商量的强硬。
“皇上那边催得紧,奴才担待不起!还请娘娘即刻动身,莫要再耽搁了!”
他眼神锐利,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与不耐。
赵德允一再催促,纯嬪虽觉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违逆圣意,只得草草理了理鬢髮,怀揣著忐忑与期待,跟著他匆匆出了门。
然而,越走,纯嬪的心越往下沉。
这方向分明不是通往养心殿,而是朝著青嵐居!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她几次想开口询问,却被赵德允那冷硬的侧脸和急促的脚步堵了回去。
直到踏入青嵐居的院门,那股扑面而来的压抑、紧张、甚至带著血腥气的死寂氛围,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她全身!
“臣妾参见皇……”
纯嬪强压著恐慌,刚屈膝欲行礼。
话未说完,回应她的是一道裹挟著劲风的黑影!
穆玄澈眸中怒火滔天,抄起手边那个精致的描金药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著纯嬪的额头砸了过去!
“砰!”
那盒子的稜角尖锐如刀!
纯嬪只觉得额角一阵剧痛,仿佛头骨都要裂开,温热的液体瞬间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顺著脸颊蜿蜒流淌,滴落在华美的衣襟上,洇开刺目的殷红。
剧痛和惊恐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跪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额角的伤口血流不止,衬得她脸色惨白如纸。
“纯嬪娘娘!您安的什么心肠”
翠香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立刻扑了上来,指著纯嬪的鼻子,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家娘娘素来与人为善,何时害过您半分您倒好!眼见我家娘娘圣眷正浓,便假惺惺地来巴结討好,送什么劳什子求子丹!还非说是神婆的灵药!您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想害死我家娘娘啊!”
她的指控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纯嬪被这突如其来的罪名砸懵了,剧痛加上恐惧,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徒劳地摇头,嘴唇哆嗦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今日若非皇上圣明在此做主,我家娘娘怕是……怕是就要被你这毒妇害死了啊!”
翠香哭天抢地,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纯嬪挣扎著抬起被血糊住的眼,模糊的视线恰好捕捉到床榻上云嬪那毫无生气的脸。
剎那间,她明白了!
是那药丸!
是那盒她以为能结善缘的求子丹!
“皇上!冤枉!臣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