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你是谁的人,自会听你调遣。去吧,孩子。哀家……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宫墙,看到遥远的未来。
邢烟双手合拢,將那枚尚带著太贵妃体温的小木鱼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把无形的利刃。
她抬起头,眼神如淬火的寒铁,沉凝而锐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您不必在此枯等。我会接您出去。让您亲眼看著,这一切是如何尘埃落定。”
留下这句重逾千钧的承诺,邢烟不再停留,转身,挺直脊背,步伐稳健而决绝地踏出了这片囚禁了她整整一月、充斥著腐朽与绝望气息的牢笼。
冷宫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
宫墙之外,是截然不同的鲜活人间。
初夏的风裹挟著草木的清香拂面而来,阳光刺眼得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宫道两旁,一树树石榴开得正盛,如同泼洒的鲜血,又似燃烧的火焰,恣意而张扬地怒放著,灼灼其华,刺目惊心。
青嵐居门口。
翠香已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態。
“胡氏,”翠香刻意拔高了声调,带著施捨般的倨傲。
“娘娘念在旧情,又在皇上面前替你苦苦求情,这才换得皇上开恩,赦免了你的罪过。从今往后,你就是青嵐居的奴婢了!娘娘对你恩同再造,你可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莫要做那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尖刻的敲打,毫不掩饰。
邢烟微微垂首,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冰冷寒芒。
再抬头时,脸上已掛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带著卑微感激的浅笑,对著翠香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
“是。奴婢叩谢娘娘天恩。往后,奴婢一定尽心竭力,报答娘娘的……再造之恩!”
那“再造之恩”四个字,在她舌尖滚过,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森然。
屈辱,来得比她预想的更快。
回到青嵐居的第一天,云嬪便给了她一个刻骨铭心的“下马威”——刷洗全宫上下的恭桶。
恶臭熏天,污秽不堪。
这份“厚礼”,邢烟面无表情地接下。
只是,她回报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夜色如墨,悄然覆盖了整座宫闕。
在邢烟的授意下,宝珠如同暗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摸进小厨房,偷出了一壶辛辣的烧酒。
邢烟接过酒壶,仰头便灌下一大口。
火辣的酒液滚入喉中,灼烧感直衝肺腑,却奇异地让她冰冷的四肢百骸回了一丝暖意,眼中也燃起两簇幽暗的火苗。
“小姐,”宝珠贴近,声音细若蚊蝇,带著紧张与兴奋,“小邓子那边刚递了准信儿,皇上今儿个一直在养心殿批摺子,看情形……怕是要熬到后半夜了。”
邢烟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邪魅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掂了掂手中的酒壶,低声道:“好。我们走。”
“小姐!”宝珠惊得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声音发颤,“万一被云嬪的人发现……”
邢烟反手握住宝珠的手,力道坚定,眼底寒光凛冽:“发现我就是要她『发现』!”
话音未落,她已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白影,拎著酒壶,闪身出了那间低矮的下人房。
御园深处,那棵见证了无数隱秘的大树,在夜风中舒展著愈发茂盛的枝叶,投下浓重如墨的阴影。
邢烟动作敏捷如狸猫,三两下便攀上了粗壮的枝干,隱没在繁密的树冠之中。
夜风吹拂,裙裾飘飞,宛如月下幽魂,又似謫仙临凡,带著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美感。
“小姐放心,”宝珠在树下紧张地望风,用气声保证,“养心殿那边,小喜子已经打点好了。”
养心殿內,烛火通明。
穆玄澈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