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戒的钉耙指向河床深处,那里有个巨大的石闸,闸板上刻着女儿国的符咒,“俺记得当年河水旺得很,连石头都能泡出青苔。” 他的钉耙齿突然勾住块玉佩,玉上雕的并蒂莲已裂成两半,一半刻着 “唐”,一半刻着 “瑶”—— 女王的小字,他在通关文牒的夹层里见过。
女王的指尖划过玉佩的裂痕,突然轻笑出声:“当年你师兄说,喝了子母河水就能生娃。我便让人筑了这闸,想等你回来,亲手开闸放水 —— 谁知等成了枯河。” 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石屑,刮过玉佩时发出细碎的声响,“那些姑娘捧空碗,不是渴,是怕忘了喝水的滋味。”
沙僧的降妖宝杖顿在 “禁饮” 碑前,碑石的震动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他蹲在子母河边,看着个老婆婆将刚出生的女婴放进竹篮,顺流漂向下游。那孩子的襁褓上,也绣着朵莲花,与唐僧文牒上的一模一样。“她们不是不能生,” 沙僧的声音有些发颤,“是怕生下来,也像那孩子一样,等不到爸爸。”
唐僧的青莲剑在鞘中轻颤,他望着街中那些空碗,突然想起当年女王在宴席上,给他斟酒的玉杯。杯底的莲花纹里,藏着她用胭脂写的 “留” 字,被他故作不见地饮下。而此刻那些空碗的碗底,都用炭笔写着 “放”,笔画潦草,像是无数个女王在深夜里,对着月光练习放手。
“圣僧可知,你落马那跤,我盼了多久?” 女王突然开口,语气里没有怨怼,只有种近乎慈悲的释然。她指着吊桥尽头的青石,那里有块凹陷的马蹄印,“当年你从马上摔下来,贫僧袍的袖子划破,我偷偷捡了块碎片,藏在凤冠里。直到去年凤冠生锈,才发现那碎片上,沾着你袖口的补丁 —— 是你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我画的莲花。”
唐僧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白龙马的瞳孔里,映出他当年落马的瞬间:女王扑过来扶他,凤袍的金线缠住他的僧鞋,两人的影子在夕阳里叠成模糊的一团。而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取经,竟没看见她耳尖的红晕,比子母河的莲花还要艳。
“我当年说‘来世’,是怕耽误你。” 唐僧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将通关文牒递给女王,文牒背面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若有来生,不做圣僧,不做女王,只做桥边煮茶人。” 这是他昨夜在流沙河渡口,用青莲剑的剑尖刻的,墨汁里混着流沙河的水,还带着些微的腥甜。
女王接过文牒的刹那,干涸的河床突然传来哗哗的水声。石闸在风中缓缓升起,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涌来,那些被风干的蚌壳突然张开,吐出里面的珍珠,在阳光下连成串,像条项链,一头连着吊桥的女王,一头连着马上的唐僧。
街中女子的空碗里,渐渐盛满了河水,碗底的 “等” 字被水浸透,化作 “生” 字。有个老婆婆颤巍巍地端起碗,喝了第一口,浑浊的泪水突然滚落,滴在碗里,竟开出朵小小的莲花。
“你看,” 女王的指尖划过唐僧的僧袍,那里的补丁果然是歪的,“河水没干,是等你的人,把水都哭成了泪。” 她将那把青铜小刀塞进唐僧手中,“这刀你留着,若有一天想通了,就来开闸 —— 我在桥边煮茶,等你喝碗子母河的水。”
唐僧翻身上马时,缰绳突然缠上女王的银簪。簪头的珍珠落在地上,滚到吊桥的裂缝里,竟生根发芽,长出株嫩绿的莲。女王望着莲花轻笑:“圣僧慢走,别忘了,莲花落了,还有莲蓬;莲蓬枯了,还有莲藕 —— 只要根还在,总有开花的那天。”
悟空的金箍棒在云端划出金光,将五圣的身影罩在其中。他回头望去,女王仍站在吊桥上,素白的衣裙在风中舒展,像朵盛开的莲。而干涸的护城河床上,那些被风干的蚌壳突然合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无数个 “等” 字,终于找到了回音。
八戒摸着怀里的半块玉佩,突然觉得嘴里的桂花糕不甜了。他望着子母河渐渐涨起的水,那些漂在水面的竹篮里,似乎都躺着个小小的婴儿,有的像唐僧,有的像女王,还有的,像他自己 —— 那个从肋下钻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