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捻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捏碎了细看:“土性偏黏,里面带点潮气,有戏。”
家乐和徐正义立刻拿出穿地尺,按照事先分好的区域开始定位。
那些穿地尺是用老桃木心做的,尺身刻着细密的引泉符,经过四目道长昨夜的开光加持,木头上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师傅这尺尖要不要埋深点?”家乐攥着锤子,试探着问。
“刚没过尺尾就行。”四目道长一边调整罗盘,一边叮嘱,“太深了反而会挡住地气。
你看这土缝里,是不是有细细的白霜?这就是夜里结的潮气,藏得浅着呢。”
三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十几个潮湿的位置插好了穿地尺。
每插好一根,四目道长都要对着尺身念一遍引泉咒,看着木尺上的符痕亮起一瞬,才放心地在旁边做个记号。
“正午阳气最盛,地气会往上涌,到时候尺尖要是凝出水珠,就说明底下有水。”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额角渗着汗,却笑了,“师兄说过,万物相生相克,再旱的天,也藏着三分水气,就看能不能找对地方。”
徐正义蹲在田埂上,看着那些插在地里的穿地尺,像一排整齐的哨兵,忍不住念叨:“可千万别让咱们白跑一趟啊。”
“放心。”四目道长收起罗盘,望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师兄的法子,从来没错过。
等晌午过来,保准能看着水珠往下滴!”说着,他摸出帕子擦了擦汗,眼里的光比头顶的朝阳还要亮。
四目道长一行人刚坐上越野车离开,这片刚刚还留着他们忙碌身影的洼地便重归寂静,只剩下十几根穿地尺孤零零地立在干裂的土地上,木尺上的引泉符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泽。
可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多久。
只见远处的密林里,枝叶突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间,十几个黑影如狸猫般蹿了出来。
他们身着黑色忍者服,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动作快得像一道道黑色闪电,落地时竟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为首的忍者打了个手势,其余人立刻分散开来,分工明确得惊人。
两人一组,迅速冲到插着穿地尺的位置,动作利落地拔出木尺——他们的手指戴着薄薄的黑手套,避开了尺身的符痕,显然对这些法器的门道有所了解。
拔起的穿地尺被随意地扔在地上,木尺碰撞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很快又被另一组忍者捡起,胡乱地插进其他位置。
有的插在地势高的土坡上,有的斜斜地扎在石块缝隙里,甚至有几根被倒着插进土里,完全打乱了四目道长先前精心选定的方位。
做完这一切,最后一组忍者拿出特制的工具,在地上快速扫过——他们用干燥的沙土掩盖住脚印,用树枝抹去木尺被拔出又插入的痕迹,动作细致得如同在擦拭一件精密的仪器。
不过片刻功夫,这片土地便恢复了原样,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曾有人在此动过手脚。
为首的忍者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再次打了个手势。
十几个黑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回密林中,枝叶轻轻晃动,很快便没了踪迹。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那些被打乱的穿地尺上,木尺上的引泉符失去了原本的灵气,光泽变得黯淡。
没有人知道,一场无声的破坏已经完成,而四目道长他们满怀希望的寻水计划,正悄然走向一个未知的陷阱。
日头正盛,毒辣的阳光烤得地面发烫,连空气都仿佛在扭曲。
树上的知了被热浪蒸得发狂,“吱呀——吱呀——”的叫声此起彼伏,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噪音网,让人心里越发焦躁。
中午十二点,越野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颠簸着停下,四目道长带着镇长一行人下了车,脚刚落地就被地面的灼热烫得缩了缩。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立刻投向早上插穿地尺的那片洼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