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油门,被他踩得越来越深。
“吱呀一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的宁静,面包车猛地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轮胎摩擦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黑痕。
王德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手忙脚乱地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一包纸巾,胡乱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冷汗早就浸透了他的衬衫,贴在后背黏腻难受,头发也被汗打湿,一缕缕贴在额头上,整个人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不堪。
他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脸上的汗迹稍退,才把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长长舒了口气。
推开车门,晚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才稍稍回过神来。
目光投向路边那间不起眼的小门店,店面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门口挂着一块暗红色的木质招牌,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福泽堂”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
招牌下方,密密麻麻列着一串主营业务:看相、测字、算八字、算姻缘、算事业、改运、看风水、测吉凶、梅花易数、八字命理、趋吉避凶、紫微斗数、麻衣神相……每一个字都像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王德发咽了口干涩的唾沫,搓了搓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快步朝着门店走去。
推开那扇玻璃门,“叮铃”一声,门楣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里的光线不算亮,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屋顶,映得屋内陈设一目了然。
靠墙的货架上堆着些元宝、纸钱、蜡烛之类的祭祀丧葬用品,包装简单,却透着几分肃穆。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两旁放着几把木椅,桌案上摊着几本线装书,旁边还放着笔墨纸砚。
桌前坐着一老一小两个人,看模样像是一对师徒。
老者约莫七十多岁,头发早已花白,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清亮,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褂子,透着股沉稳的气场。
旁边站着个十来岁的少年,梳着利落的短发,眼神灵动,正凑在老者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立刻停下了话头。
“这位先生,看你脚步匆匆、神色慌张,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老者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目光落在王德发脸上,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了然。
少年很是机灵,连忙转身倒了一杯温水,端到八仙桌上,恭敬地说道:“先生,请喝水。”
王德发此刻又渴又慌,连忙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拿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才稍稍压下了心头的惊悸。
他放下水杯,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一脸急切又紧张地看着老者:“大师,您可得帮帮我!
我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店里生意一落千丈,家里也诸事不顺,刚才还差点撞上特大车祸,您快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者点点头,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仔细地打量着王德发的面相,从额头到下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嘴里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片刻后,老者开口:“把你的生辰八字报来我听听。”
“好,好!”王德发连忙应着,努力平复着呼吸,回忆着说道,“我是1975年11月25日凌晨一点生的,没错,就是凌晨一点!”
老者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吟道:“1975年是乙卯年,11月为丁亥月,25日是乙亥日,凌晨一点则是丁丑时……乙卯、丁亥、乙亥、丁丑。”
他一边念着,一边从桌案抽屉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龟壳,龟壳表面光滑,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符号,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紧接着,他又取出六枚铜钱,铜钱边缘有些磨损,铜色暗沉,递给王德发:“把这铜钱放进龟壳里,双手捧着龟壳,诚心默念你的所求,然后摇晃六次,每次摇晃后都将铜钱倒在桌上,我要根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