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被拖走，拼尽最后的气力嘶吼：“臣九死无悔！”
粟九苦无奈耸肩：“白费力气，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谢无道心头一亮：“粟九，这一幕，和我们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
粟九一愣：“是诶，在那外面所见，是顾西亭痛哭流涕求饶。”
谢无道笑了：“我好像知道这一局是什么意思了，粟九，一个人的秉性是无法改变的，纵使外力如何作用，他认准的事，还是会去做。”
粟九叹息：“这不和你一样吗？”
确实还是挺像的。
他们的尝试并非无用，是在尽力阻止之后，才发现顾西亭这个人，那些道理他都懂的。
他不会明白自己在以卵击石吗？他明白的，但是明白会死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不是顾西亭本人，很难从理解他的决绝。
谢无道说：“这三扇门的存在，就是为了点明这一点：顾西亭是个从一而终的理想主义者，他畏惧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死后在史书里被涂抹得面目全非。”
粟九了然：“所以，他觉得太丢人，没脸见人，我们看到的，才是那个无面的状元郎。”
画面再度凝固，，谢无道走到一侧的史官面前，拿起了他的记录。
“我们需要改变的，正是这记录，果然……史书为了迎合皇帝，把他写成了一个向君王摇尾乞怜的懦夫。”
就在谢无道翻阅史册之际，那无面的鬼状元已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沉默伫立。
谢无道的声音轻而笃定：“要逆转这悲惨的命运，关键不在篡改他死亡的结局，而在洗刷这污蔑的记录。”
谢无道拿起史官的笔，走到鬼状元面前，询问道：“画相？”
鬼状元点点头。
谢无道凝视着鬼状元空无一物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笔锋落下，在虚无中勾勒出一道轮廓。
笔尖所过之处，墨迹竟悬浮于空中，渐渐化作一张清俊的面容。
眉如远山，目似寒星，唇边还带着一丝未及绽放的笑意。
“这才是你应有的模样。”谢无道轻声道。
鬼状元抬起苍白的手，抚上自己新生的脸庞。
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飘落到谢无道手上。
“多谢。”他最后向谢无道深深一揖，身影化作无数墨点消散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