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却硬是没泄出半点声息
姚悯指尖在膝头敲了敲,看向鸿钧“眼下的事,已了了”说着,从袖中取出那卷大道契约,往案上一放,指尖一拂,契约便自行展开,绢帛边缘泛着淡淡的混沌气
金色符文如活物般在绢帛上流转,隐约能瞧见“巫妖和平七元会”的字样,以及下方层层叠叠的血色印记——那是十二祖巫与妖族首领的血契,每道印记里都裹着一丝本源气息
定海珠的光芒落在契约上,映得那些符文愈发灼眼,连殿中流淌的道韵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似在呼应契约的力量
鸿钧指尖凝出盏青釉茶盏,茶汤里浮着两片翠绿的叶,他随手推到姚悯面前,茶雾袅袅漫过她的鬓角
“为了余后的事,瞧你神色都累了。先润润喉”
罗睺嗤笑一声,指尖那枚漆黑莲子却弹向姚悯,被她抬手接住
“可不是,上次跟她处理妖庭里的天道信使,那叫一个累,她还伤了,这会儿怕是还没好利索”
他语气里带着点惯常的讥诮,眼尾却悄悄勾了勾,看向她鬓角的碎发“为了让他们看清天道的算计,签下这契约,也真是煞费苦心”
通天在一旁听着,心头猛地一跳——原来婚宴上那个陌生人是罗睺!他们当日离席,竟是为了去处理天道的信使…
姚悯笑了,拿起那盏茶抿了口,茶汤温温的熨帖着喉咙,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通天,见他仍是绷着身子,便抬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吧”
罗睺挑眉,故意往通天那边瞥了眼道“别告诉他太多,免得这三清的小娃娃转头就把咱们的底漏给说出去”
鸿钧轻咳一声,递给通天一盏茶,他看向姚悯,眼底带着笑意“你既带他来,想必是信得过的”
通天坐在那里,手里攥着温热的茶盏,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像场梦
这三人之间的氛围,不是合作者的客套,更不是老友的疏离,倒真像是…家人
他悄悄抬眼,看见姚悯接过鸿钧递来的丹药就吃,忽然明白她那句“规矩重得很”里,藏着的不是敬畏,而是对自家人的熟稔
姚悯捏着那枚莲子转了转,往嘴里丢了颗鸿钧递来的丹丸,含混道“巫妖两族,已立此契。七元会内,互不侵扰“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撞在殿柱上,带起细微的回音
“天道那厮最近跳得厉害,我们要借这段时日,寻一条两族隐退的生路,避开祂算计的劫数”
她把案上的契约往鸿钧手边推了推道“你瞧瞧这契约,有没有漏了的?我急着敲定,哪处没顾全”
鸿钧笑着颔首,指尖轻轻拂过契约上的符文,淡金色的道韵随他指尖流转,逐字逐句细查,偶尔指尖在某处稍顿,似在掂量措辞
罗睺早按捺不住,长腿一伸从蒲团上起身,凑到案边,黑袖扫过案角时带起阵微风,目光落在契约上,眉梢挑了挑道“行啊小鹿崽,办事倒是越来越利落了”
姚悯斜他一眼,嘴角却弯了弯“再拖下去,被天道那厮察觉了,怕是要直接掀桌子”
罗睺嗤笑一声,指尖点了点契约末尾的血印
“巫族那帮犟种肯签字,倒是稀奇。尤其祝融那火爆性子,没当场把契约烧了?”
“他舍不得那点脸面”姚悯语气轻快,眼底却藏着沉凝
“所以七个元会,够不够?”
鸿钧已查完契约,指尖离开纸面,道“条款周详,没有什么纰漏,尤其‘不得借天道名义暗动手脚’这一条,卡得正好。只是……”他看向姚悯,目光温和却带着考量
“让两族隐退,需得断了他们对洪荒气运的依赖,巫族还好说,妖族占了大半气运,隐退便是失了根基,难”
“不难怎么叫事”罗睺往案边一靠,漆黑的眼看向殿外云雾
“天道要的是盘古血脉断根、妖族气运归拢,咱们偏要保着。先寻处天道感应不到的秘境,把两族老弱先迁进去,慢慢剥离气运关联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