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缩,震惊地看向姚悯,又飞快低下头,指尖在袖中死死绞着,连道袍的丝线都被绞得发颤
他就是故意让通天听见的
这小鹿崽要以身做那枚最烈的棋子,替所有不愿被天道摆布的生灵逆天改命,总得让这未来可能被卷进浑水的三清之一,先尝尝这“知情”的分量——重得能压垮道心的分量
罗睺见目的达成,便又跟其余两人说起未来的细节,从女娲造人时天道暗布的枷锁,到三清因道不同而生的嫌隙,再到西方二人如何借着“普渡”之名蚕食气运……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每句话里的“未来”像惊雷般砸在通天耳中
造人?天道算计?三清分家?
他猛地攥紧茶盏,指节泛白,杯沿的温热烫得掌心发疼,也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他一直以为,修行之路是逆天争命,可听他们说的,连女娲、连那些朋友、连自己与兄长们,都可能成了天道棋盘上的子?那他苦苦坚守的道,究竟是自己的道,还是天道早就画好的路?
心念一动,灵力如脱缰野马在经脉里冲撞,道心像是被千万斤巨石碾过,裂痕顺着灵台蔓延,摇摇欲坠。
他脸色煞白如纸,额角渗出冷汗,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话语仿佛化作无数尖刺,扎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嗡——”
通天周身的灵力骤然紊乱,带起一阵细微的气流,连定海珠的柔光都被搅得晃了晃,殿内的道韵瞬间变得滞涩
“啧,这就撑不住了?”
罗睺最先察觉,啧了一声,指尖弹出一缕墨色魔气。那魔气看似桀骜,此刻却收了锋芒,像层薄茧裹住通天紊乱的灵力,硬生生将那股冲劲压下去几分
姚悯猛地转头看他,见他嘴唇发白、眼神涣散,眉头瞬间蹙起,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渡过去一缕温和的灵力,低声道“通天,回神…”
她就知道,通天跟着听这么多,他那片尚算纯净的道心,肯定会崩
鸿钧目光扫来,淡金色的道韵如暖泉漫过通天周身,抚平他经脉里的躁动,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道在己,不在天。未来是镜中影,可变。你所听的,是未改的可能,不是定数”
罗睺嗤笑一声,嘴上却不饶人道
“这就道心不稳了?我们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要把后面的糟心事全抖出来,你岂不是要当场走火入魔?”
三道力量一柔一稳一桀骜,同时护持在通天周身。紊乱的灵力渐渐平息,眼前的黑暗褪去,道心那阵剧烈的震颤也慢慢缓和下来。
通天大口喘了口气,看向姚悯担忧的眼神,又对上鸿钧温和的目光,最后瞥见罗睺撇着嘴的模样,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点沙哑
“我……”
鸿钧淡淡道“他修行尚浅,骤然听闻这些,难免动摇。”说着,指尖又凝出一枚清心丹,递给姚悯
姚悯接过,塞进通天手里,瞪了罗睺一眼“你少说两句会死?”罗睺冷哼一声撇了撇嘴
她转向通天,声音放软“别乱想,未来从来不是死的…都有可改性”
通天攥着那枚温热的清心丹,后背还残留着姚悯掌心的温度,耳边是三人平静的对话,心头的惊涛慢慢退去,只是道心被冲击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他终于懂了,姚悯为什么让他把所听、所见都烂在肚子里
不是信不过他,是怕这些未来的碎片,会砸垮现在的他
也终于懂了,姚悯之所以同意让他跟着来,不是让他听一场绝望的未来,是让他看清,他们正走在一条逆天改命的路上,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却每一步都向着光
罗睺见他神色渐稳,又嗤笑一声“还是年轻,这点道心可不够看啊”
姚悯没理他,只问通天“好点了?”
通天攥紧丹丸,重重点头,眼底虽还有余悸,却多了几分清明“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