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个被囚禁的自己，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未来会有劫难，知道他会败，可亲眼看到自己被兄长围攻、被老师赐下陨圣丹囚禁，看到截教弟子死伤殆尽……那种剜心刻骨的痛楚，比姚悯任何言语描述都要来得猛烈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底涌上猩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子脸色凝重如铁，丹凤眼紧紧锁着画面中那个出手毫不留情的自己，心中翻江倒海
他一向主张无为，讲究兄弟和睦，怎么会……怎么会对三弟下此狠手？那平静的表象下，究竟藏着什么？
元始也失了往日的高傲，嘴唇紧抿，看着画面中与西方二圣联手的自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是看不惯截教某些弟子，却从未想过要与三弟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更没想过会引外人插手……那所谓的“天数”，当真如此重要？
所有画面骤然消失，周遭恢复成法阵的混沌状态
三清久久伫立，谁也没有说话
震惊、痛苦、不解、茫然……无数情绪在他们心中交织，几乎要将他们的道心撕裂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第一次认识彼此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就在他们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之际，眼前再次亮起微光，一个新的画面浮现出来
那是一处幽静的石室，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子交错，局势微妙得像是绷到极致的弦，稍动一子便会天翻地覆
鸿钧道祖坐在棋桌一侧，神色淡然
姚悯坐在对面，一身素衣，正低头捻起一枚黑子，神色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而棋桌旁，还斜倚着一个黑衣身影，红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邪气与玩味，正是罗睺！
三清看到这三人，皆是一愣。怎么会是他们？
只听鸿钧看向姚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问道“姚悯，当真要如此？”
姚悯捻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落下一子，淡淡应了一声“嗯”
罗睺轻笑一声，看向姚悯，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把未来这般血淋淋地展现在他们面前，可不是闹着玩的。三清道心虽坚，可这等冲击，稍有不慎，便可能道心崩碎，万劫不复”
姚悯抬眼，看向罗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几分笃定道“那就等他们成圣后，道心稳固如琉璃，真正勘破虚妄再说。我相信他们”
鸿钧看着姚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你累了”
姚悯落子的手猛地一顿，指尖微微颤抖，随即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算是吧…心累。根本没有头绪，只有残片…”
鸿钧看着棋盘，又问“你时间可够？”
姚悯拿起一枚白子，指尖在棋子上摩挲着，冰凉的玉质也焐不热那点寒意，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风拂过残烛，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
“不知道。也许？够？在我尚未找回记忆前，我还是会反抗祂”
罗睺与鸿钧闻言，皆是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显然他们都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罗睺忽然笑了起来，看向姚悯道“小鹿崽，敢不敢打个赌？他们若是知道了这未来，定然会想方设法避开！谁愿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反目，自己被困死在紫霄宫？”
姚悯抬眼，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几分调侃“那你这次，恐怕又要输喽”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望向某个遥远的方向，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们不会避开的。而是……”
而是…什么？
三清屏住呼吸，想要听清那未完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