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免墨点溅到自己的廉价西装上。他的目光却死死锁在那份被墨污染的法律意见书上。就在王德发粗暴地抓起那几页纸,试图甩掉上面的墨点时,帝壹的视野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眼前的一切,王德发气急败坏的动作、飞溅的墨点、被污染的纸张…瞬间被剥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的黑白灰线条,如同老式的线描动画。紧接着,视野中心被强行“聚焦”放大,死死锁定在意见书某一页右下角,一片狼藉的墨渍上。
那片墨渍在帝壹的“视野”里开始疯狂地解构、重组、拉伸、扭曲!无数细密的墨点不再是随机的污迹,而是变成了一串串跳动的、猩红色的数字!它们挣脱了纸面的束缚,在虚空中疯狂地排列组合,像一条条扭动的毒蛇,最终汇聚成一行散发着不祥红芒的字符:
**「虚假成本列支:¥8,730,000.00」**
八百七十三万!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帝壹的太阳穴上。他认得这个抬头,宏远建筑,正是那个拖欠了几十个农民工血汗钱的黑心公司!而这份“税务筹划”意见书,落款赫然是“金鼎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王德发!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找后勤来修!废物!”王德发恼羞成怒的咆哮将帝壹从这诡异的幻视中惊醒。他眼前那令人眩晕的数字幻影瞬间消失,世界恢复了嘈杂混乱的原状。只有那份文件右下角,那片狼藉的墨渍依旧刺眼。
帝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强迫自己低下头,避开王德发那双喷火的眼睛,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应道:“…是,主任,我马上去。”他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
就在他即将迈出办公室的瞬间,一个冰冷、清晰、如同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天秤之眼,已锚定。】**
**【代价:每一次胜利的裁决后,真相之舌将不受束缚。】**
帝壹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天秤之眼?真相之舌?裁决?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左眼,指尖感受到眼球的微微震颤。
“还不滚?!”王德发的怒吼再次追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帝壹不敢再停留,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主任办公室。他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衬衫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左眼深处,仿佛还残留着那串猩红数字灼烧般的幻痛。刚才看到的…是真的?那台该死的打印机,用它喷溅的墨汁,揭开了王德发和宏远建筑之间肮脏交易的冰山一角?八百七十三万的虚假成本…这他妈够王德发把牢底坐穿了!
他猛地想起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荧光紫底裤。那荒诞的画面和此刻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偷税证据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割裂的、令人作呕的黑色幽默。
“嘿,哥们儿,被王阎王喷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隔壁工位的赵明,同样苦逼的实习生,此刻正端着杯咖啡,一脸同情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帝壹。
帝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胡乱点点头:“嗯…打印机造反了,喷了主任一脸墨。”
“哈!活该!”赵明幸灾乐祸地压低声音,“那破机器早该换了,报修单递上去三个月了吧?老王就是抠!不过…”他凑近了些,挤眉弄眼,“听说那宏远建筑的案子,油水厚得很,老王亲自抓在手里,连秦大状都不让碰,生怕别人分一杯羹。啧啧,农民工的钱也敢这么吞,也不怕噎死。”
赵明无心的话语,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帝壹最后一丝侥幸。他刚才看到的,绝非幻觉。王德发不仅压下了农民工的案子,还在帮宏远建筑做假账逃税!他喉头发紧,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来——他要拿到那份被墨污染的意见书!那是铁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帝壹如同一个游魂。他机械地完成着赵明偷偷塞过来的、属于王德发的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