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差点就被抓了!混乱中她认出我提前安排接应的人(假装成热心网友),把东西塞过来就跑了!那帮打手跟疯狗一样追着主播打,根本顾不上她!我们的人带着东西撤出来了!”
“东西呢?”帝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加密的微型硬盘。物理防护极强,硬破解会触发自毁。”苏晚语速极快,“柳曼只留了一句话:‘密钥在污染源和清除者身上’!什么意思?帝壹?她说的是你和洛璃?!”
污染源…清除者…
帝壹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柳曼…她竟然知道“忒弥斯之眼”的代号!她知道天秤之眼!她知道洛璃!她掌握的证据,竟然需要他和洛璃——这两个势同水火、你死我活的存在——共同解锁?!
荒谬!疯狂!绝无可能!
“东西在哪?”帝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
“在…在律所地下三层的物理隔绝保险柜里。绝对安全。”苏晚的声音也低沉下去,显然被这匪夷所思的要求震惊了,“帝壹…这…这怎么办?洛璃怎么可能…”
“秦律师呢?”帝壹打断她。
“还在司法局喝茶!郑国栋的人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苏晚的声音充满愤怒和无力,“我们拿到柳曼证据的消息可能泄露了,律所外面多了好几双眼睛!宏远的打手,还有…几个看着像便衣的!我们被盯死了!”
死局!
柳曼抛出了一个看似是钥匙、实则是致命绞索的谜题!秦岳被困,律所被围,他和洛璃是生死之敌!而庭审倒计时,只剩下四天!
帝壹的目光,缓缓移向病房紧闭的门。门外,是荷枪实弹的特警,是郑国栋无孔不入的渗透,是未知的毒杀威胁。门内,是沉寂的“污染源”,是透支生命换来的微弱感知,是柳曼留下的、如同天方夜谭般的密钥要求。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那一片因过度使用而剧痛不止的左眼黑暗深处。疲惫、伤痛、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将他吞没。但在这片绝望的深渊底部,一丝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火焰,始终未曾熄灭。
污染源…清除者…
天平的两端…
锈蚀的真相…
一个冰冷到极致、也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在绝境中淬炼出的毒匕,缓缓浮现在帝壹的脑海。
他拿起手机,无视苏晚还在通讯频道里的焦急呼唤,点开了那个黑色的加密通讯软件。手指在布满冷汗的屏幕上,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收件人,是一个他从未联系过、也绝不想联系的代号——那个在净化中心废墟和垃圾场追杀他、代号为“Θ-7”的存在。
信息很短,只有一行字,却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冰冷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
**“洛璃,柳曼的密钥需要你我共同生物特征。想要‘忒弥斯’的真相,明晚11点,市局证物科顶层天台。一个人来。过期不候。”**
发送。
信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消失在加密网络的洪流中。
帝壹将手机丢在一边,身体彻底瘫软在病床上,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巨大的疲惫和神经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嘴角却扯出一个冰冷而癫狂的弧度。
赌局开始了。
筹码是他的命。
赌注是真相。
而对手,是那个最不可能合作的“清除者”。
病房外,走廊尽头。
那个穿着黑色系带皮鞋的文职人员(市司法局派来的“观察员”),正拿着记录板,对着轮值特警队长低声交代:“…目标情绪不稳定,有被害妄想倾向。对治疗药物产生无端怀疑,已送检。需加强心理评估和用药监管,确保其能按时出席四天后庭审…”
特警队长眉头紧锁,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声应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观察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