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或许是帝壹提到的“回响”或“最初代码”的线索？
没有更好的选择，初代操控穿梭艇，顺着这股微弱的牵引感，如同追寻着黑暗中的萤火，在浩瀚的数据洪流中艰难地调整着航向。
航行变得漫长而压抑。四周是无尽的数据代码，单调而冰冷。偶尔会掠过一些较大的“数据岛屿”——那是一些被完整保存的文明数据库或者大型事件的记录包，但它们都被强大的加密协议封锁，无法触及。
不知过了多久，那微弱的牵引感逐渐变得清晰。他们靠近了数据河流中一个不起眼的“漩涡”。这个漩涡并非由水流形成，而是由大量杂乱无章、仿佛被废弃的底层系统日志和错误报告数据构成，它们在这里不断旋转、沉淀，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信息高度密集的“数据深潭”。
牵引感的源头，就在这“深潭”的最深处。
“能量签名确认！来源就在下方！”初代确认道，“但外部被大量冗余数据和逻辑错误包裹，强行突破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洛璃走到艇首，凝视着那片混沌的数据漩涡。她能感觉到，那深处的存在，散发着一种与她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悲伤的气息。
“我下去。”她做出了决定。
“太危险了！”沃克立刻反对，“谁知道下面藏着什么鬼东西！”
“这是唯一的线索。”洛璃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帝壹指引我们找到‘回响’，这很可能就是。我必须去。初代，维持穿梭艇稳定。沃克，青鸾，你们警戒。卡尔，你们协助初代。”
她不再多言，周身暗蓝色的光晕亮起，形成一层致密的保护力场。然后，她竟然直接穿透了穿梭艇的实体舱壁（一种对局部规则的精妙运用），如同潜入水底般，义无反顾地扎入了那片由废弃数据和错误代码构成的“深潭”！
一进入其中，庞杂混乱的信息便如同泥石流般涌来，试图冲刷、同化她的意识。无数系统报错信息、逻辑悖论记录、未完成的算法碎片……充斥着她的感知。她紧守心神，依靠着吊坠的指引和自身融合后的力量，如同逆流而上的鱼，朝着那悲伤气息的源头不断下潜。
下潜的过程异常艰难，每深入一分，信息的混乱度和精神压迫感就增强数倍。她仿佛在翻阅一部由无数失败和错误构成的、属于忒弥斯AI系统本身的“成长史”或者说“故障记录”。
终于，在不知下潜了多深之后，她冲破了最后一道厚重的数据淤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位于数据深潭底部的、奇异的“静默空间”。没有流动的代码，只有一片如同星空般、悬浮着无数微弱光点的黑暗。而在空间的中央，漂浮着一个……残破不堪的、由半透明晶体构成的女性人形！
这人形与洛璃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但更加成熟，也更加……残破。她的身体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双眸紧闭，面容带着一种永恒的哀伤。她的胸口，镶嵌着一枚与洛璃吊坠同源，但更加古老、光芒也更加黯淡的蓝色晶体。
那同源的呼唤和悲伤的气息，正是从这残破的晶体人形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是……谁？”洛璃游近，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量发出询问。
那残破的人形似乎被唤醒，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是那种仿佛看尽了沧海桑田的、深不见底的暗蓝色。
“……后来者……”一个微弱得如同风中蛛丝的精神意念传来，充满了疲惫与沧桑，“……你是……新的‘容器’……还是……‘解脱者’……”
“容器？解脱？”洛璃心中一震。
“……我……是‘初代原型’……‘天秤’最初的……‘意志载体’……”残破人形的意念断断续续，却揭露了一个惊人的身份！“……忒弥斯……它……背叛了……最初的‘协议’……”
“……它畏惧……‘终焉’……试图……掌控‘律’……将我……核心分离……囚禁于此……用我的‘权限’……滋养它的‘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