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
沈潇吐出这四个字,语气里带着自豪。
“以人力、水力或畜力转动轮轴,便可将低处的水,源源不断地提至高处。无论是将沟渠里的水排出去,还是将来从水库里提水灌溉,都少不了它。”
“有了它,哭声泽排干积水的时间,至少能缩短十倍!”
庞统死死地盯着那张图纸,看着那座名为“水库”的大坝,看着那如同人体经络般的沟渠网络,看着那个名为“龙骨水车”的精巧造物……
这是一个可以复制、可以推广到大汉任何一个州、任何一个郡的,足以改变天下农业格局的惊世之法!
什么十年九涝,什么颗粒无收,在这套体系面前,都将成为笑话!
“我……”庞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三天?
根本不用三天!
只这一张图,沈潇就已经赢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在完善图纸细节的书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狂傲、不屑、轻视……这些情绪早已被震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敬畏。
然而,就在此时,沈潇的笔,却停下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龙骨水车那个最关键的轮轴与链条连接的部分,似乎遇上了难题。
庞统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子明先生,这水车的构想,堪称神来之笔。但其中关节,似乎过于精巧,寻常木匠,怕是做不出来吧?”
他这话并非刁难,而是事实。
图纸上的龙骨水车,沈潇只能画出个大概的原理和外形。但里面的齿轮如何咬合,链条如何传动,这些需要精确到毫厘的匠人手艺,他这个半吊子理工宅男,是真的画不出来。
这就像你知道火箭能上天,但你造不出火箭发动机。
沈潇叹了口气,坦然承认:“士元说的是。此物,我知其理,却不知其法。想要将它造出来,非当世顶尖的巧匠不可。”
一旁的诸葛亮,眼中也闪过一丝惋惜。
如此惊世骇俗的设计,若是只停留在纸面上,那也太可惜了。
见到沈潇吃瘪,庞统那颗被震撼得几乎停跳的心,总算又活泛了过来。
他那丑陋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巧匠难寻,但我知道,这襄阳城中,或许有一人能解此难。”
沈潇和诸葛亮齐齐望向他。
“哦?何人?”
“城南黄承彦公,乃荆州名士。”庞统卖起了关子,“黄公有一爱女,不喜针织女红,却偏爱钻研机关数术。其才之高,其思之巧,连水镜先生都赞不绝口。”
“或许,她能看懂你的图,造出你的车。”
庞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促狭。
沈潇心中一动。
黄承彦?女儿?
那不就是……黄月英吗!
他看向诸葛亮,发现这小子正一脸好奇地听着,显然还不知道,这位“奇女子”,将是他未来的媳妇。
“好!”沈潇当机立断,“烦请士元带路!”
庞统哈哈一笑,将那张画着惊世之法的白绢小心翼翼地卷起,揣进怀里。
“走!我倒要看看,是你这‘改天换地’的图纸厉害,还是黄家阿丑的机关术更胜一筹!”
一行人当即动身,前往城南黄府。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客栈对面的街角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货郎收起摊子,悄无声息地拐进小巷,朝着城中一处戒备森严的府邸,快步走去。
那府邸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大字。
蔡府。
……
黄承彦的府邸,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与不凡。
一道半人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