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的恶狼定了下来。
他们要把獠牙,伸向他们曾经的同类。
……
196年,八月四日。
牂柯郡,郡守府。
太守雍闿满脸热情,亲自将行大礼的吴懿扶起,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哎呀!国舅大人,是哪个天杀的把您害成这步田地!快快请起,折煞我也!”
吴懿当即声泪俱下,将法正的“阴险毒辣”和刘备的“残暴不仁”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
“……我等一心为益州百姓,却遭此大祸!如今走投无路,只求雍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我等残兵败将,给口饭吃,将来必有厚报!”
雍闿听完,眼珠一转,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凑到吴懿耳边。
“国舅说的是哪里话!刘备一个织席贩履之徒,也配做我益州之主?我雍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又高了几分。
“国舅,你不是来投靠我的!你我,是来合伙干大事的!”
“你有人,我有地盘和粮草!咱们联起手来,将这牂柯、益州、越嶲、永昌四郡连成一片,还怕他刘备不成?”
吴懿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感激涕零,当即就要下拜。
“雍兄高义!我吴懿,愿唯雍兄马首是瞻!”
雍闿再次扶住他,两人相视一笑,笑声里充满了蛇鼠一窝的默契与贪婪。
几乎在同一时间,益州郡的朱褒和越嶲郡的高定,也与找上门的李邈、彭羕等人一拍即合。
这几个本就心怀鬼胎的地方豪强,在吴懿这群“催化剂”的刺激下,瞬间撕下了伪装。
他们迅速控制了郡内武备,斩杀了不听话的官吏,在郡城之上,扯起了反叛的大旗。
短短数日之内,南中四郡,已叛其三!
然而,在最南边的永昌郡,张肃和王累却碰了一鼻子灰。
永昌太守府。
太守吕凯和郡中大姓王伉,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堂下哭诉的张肃二人。
“张大人,王大人。”吕凯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山岳般的沉稳,“刘皇叔乃汉室宗亲,入主益州是顺应天命。尔等身为汉臣,不思报国,反行叛逆之事,如今还想拉我永昌一郡百姓下水?”
王伉性格更为刚烈,更是直接拔出佩剑,剑指二人,怒斥道:“你们这群国贼!强占田地,欺压百姓,把整个益州搞得乌烟瘴气,如今家破人亡,又想来祸害我们南中百姓!”
“我王伉与你们这些叛贼,势不两立!”
张肃脸色骤变,收起了那副可怜相,眼神变得阴狠。
“吕凯,王伉!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
“今天你们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话一说完,就给城外的军队发出信号,城外喊杀声震天而起!
张肃、王累带来的数千私兵,在城外突然发难,对没有戒备的守军痛下杀手!
“保护太守!”王伉带着手下李恢,与吕凯带着城内的几百守军,拼死抵抗。
但他们的人太少了。
叛军很快就冲破了城门,与忠于吕凯的士兵绞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吕兄!顶不住了!快走!”
王伉浑身浴血,一刀劈翻一名叛军,对着被护卫死死护住的吕凯嘶声吼道。
吕凯看着满地袍泽的尸体,看着叛军如潮水般淹没庭院,胸口一滞,喉头涌上腥甜。
守不住了。
“撤!向北撤!”
他眼中迸出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我们去成都投靠玄德公!”
吕凯,王伉与李恢集结了所有的残后及几千百姓,头也不回地向着成都的方向仓皇逃去。
永昌郡,沦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