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要查田,就让他查。”
“可这天下的田亩,是写在纸上的,不是长在地上的。怎么查,查出什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妙啊!”王商眼睛顿时亮了。
“万亩良田,报个三千亩。百户佃农,报个三十户。他那些外来官吏,两眼一抹黑,难道还能一寸寸去量,一户户去问?等他们稀里糊涂查完,南征的战机早就错过了!看他沈潇到时候怎么向刘备交代!”
张裕点头,但他觉得还不够。
“光拖,不够狠!”
他眼神一厉,并起手掌,在自己脖颈前虚虚一划。
“他们不是派了些什么‘清查官’下乡吗?给他们制造点‘意外’。”
“派人沿途滋扰,让他们走不出十里地。或者干脆让乡里的泼皮无赖动手,把人打个半死,文书抢了,往山里一扔。就说是撞上了山贼,死无对证!”
“我看他以后还敢派谁来!”
“此计大善!”
“就这么办!”
众人一拍即合,阴谋在密室中迅速成型。他们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已通过数个渠道,被原封不动地摆在了沈潇的案头。
州牧府,密室。
张松将一份密报呈上,神情难掩兴奋。
“军师,全如您所料。张裕、王商等人,昨夜在张府密会,定下了伪造账册拖延,并袭杀下乡官吏的毒计。”
“很好。”
沈潇看完情报,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看一份天气报告。
“这群蠢货,真把我们当成刘璋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早已摩拳擦掌的程昱与李儒。
“仲德先生,文优先生,该你们登台唱戏了。”
程昱咧嘴,森白的牙齿在灯火下闪着寒光:“军师放心,昱早就备好了。保证让这几只领头的‘鸡’,死得明明白白,叫得凄凄惨惨。”
李儒则更直接,声音阴沉地问:“军师,要活口,还是尸体?”
沈潇淡淡道:“我需要一部分人,活着站在公审台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亲口认罪。至于剩下的……死活不论。”
“记住,动静要大,手段要狠。”
“我要让整个益州都看清楚,跟我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明白!”
……
十日期限,最后一日。
张裕正在府中悠闲品茶,心情极佳。
各处传回的消息都很好,那些下乡的清查官,果然处处碰壁,寸步难行。有的被“义愤填膺”的乡民围堵,有的则“不幸”遭遇劫匪,文书尽失,人也去了半条命,狼狈逃回。
一切,尽在掌握。
他甚至开始盘算,等风头过去,该如何去州牧府“哭诉”,讨要些“补偿”。
就在此时,府外,一声撕裂长空的巨响!
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和木头碎裂的轰鸣!
“怎么回事?!”张裕眉头一跳,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家……家主!不好了!官兵……官兵把府门给撞了!”
“什么?!”
张裕豁然起身,冲到前院。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府邸那扇引以为傲的朱漆大门,已经碎成了满地木块。无数黑甲士卒,正沉默而迅速地涌入。他们手持环首刀与长戟,步伐整齐划一,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眼神空洞而冰冷,那是在死人堆里才能练就的眼神。
为首一员大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一杆丈八蛇矛,立马院中,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正是张飞!
“张裕老儿,何在?!”
张飞一声暴喝,声浪滚滚,震得院中瓦片簌簌作响。
“你……你们要干什么?!”张裕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尖叫,“我乃朝廷命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