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算真正明白,沈潇想要的“干净”,不仅仅是指没有恶霸劣绅,更是指一个文化上、思想上,高度统一的“大汉”!
“传令下去!”
贾诩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就按军师的方略办!”
“立刻甄别俘虏!”
“将那七十家士族及他们的死忠份子,上至八十老翁,下至襁褓小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登记造册,打包看管好!”
“等到大军平定南中,就把这些识字的‘尊贵’的老师们,送上他们的‘讲台’!”
“喏!”
程昱和李儒躬身领命,眼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对沈潇“这位年轻军师,深深的折服与敬畏。
他们知道,当这个命令被执行下去,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益州士族,将以一种最屈辱、也最讽刺的方式,在历史的长河中,彻底消亡。
而他们最后的价值,将被沈潇榨取得干干净净,用来浇灌出一个全新的,属于刘备的南中。
……
成都城外,巨大的俘虏营地。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恐惧和绝望混合的酸臭味。
九万多名降兵,麻木地蜷缩在空地上。
他们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每天除了两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什么都没有。
关于他们命运的流言,在营地里疯传。
“听说了吗?那个毒士李儒要来,要把我们全都坑杀了!”
“我听说,是要把我们送去当奴隶,挖一辈子矿!”
“完了,我们死定了……早知道,就不跟何宗他们干了……”
绝望,如同乌云,死死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是被裹挟的普通佃户,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许多壮汉都忍不住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哽咽。
就在这时,营地的大门轰然打开。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冰冷的甲胄在日光下泛着寒光,他们在场地前方的高台上一字排开。
紧接着,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人,手持一卷竹简,走上了高台。
营地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用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那文官清了清嗓子,展开竹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读:
“奉军师沈潇将令!尔等附逆作乱,本应悉数处斩!然军师仁德,不忍过多杀戮,特颁下赦令,予尔等将功赎罪之机!”
听到“不杀”两个字,死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骚动。
文官重重咳嗽一声,声调再次拔高:
“现对所有降兵,进行甄别处置!”
“凡家中皆为佃户、农夫、私兵、非死忠者,此次系被裹挟从逆者,共计八万四千一百二十七人!免除死罪!”
“即刻起,随大军南下,参与修筑道路!”
“哗——!”
人群中,超过一半的人,都发出了不敢相信的惊呼。
只是修路?
不用死?
“安静!”
台上的士兵用长枪的枪托,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喝止了骚动。
文官继续念道:“凡恪尽职守,卖力劳作者,每日三餐管饱!”
“待南征功成,每人,可在益州分得良田十亩!”
“若愿携家眷,迁徙至南中垦荒者,可分得良田三十亩!”
“轰!”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呼,那么现在,整个营地,彻底炸开了锅!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无法抑制的狂潮!
“什么?!分田十亩?!”
“我没听错吧?”
“去南中……能分三十亩!老天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