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着,声音发颤:“不能让他们跑!他们一跑,我们就是同党!城破之日,满门抄斩啊!”
“那怎么办?”
孟家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伸出手,在脖颈前用力一划。
“还能怎么办?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今夜动手!把他们的人头,连同城门一起,献给沈军师!”
“可是……他们身边还有百十个亡命之徒……”
“怕什么!”孟家主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今夜三更,我们各家出动部曲,以议事为名,将他们诱入瓮中,一举拿下!”
“好!就这么干!”
众人达成一致,各自回去准备。
他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不知,他们的对手,是一只已经彻底疯了的野兽。
当晚,二更时分。
夜色如墨,滇池城内一片寂静,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雍闿的住处,他猛地睁开眼睛。
“高定,起来!”他一脚踹在高定的床铺上。
“怎么了?天亮了吗?”高定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天亮了,我们就都死了!”
雍闿双目赤红。
“那些老东西,等不及了!我刚刚看到他们各家的部曲正在集结!”
高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冷汗顺着脊梁骨直往下流。
“他们……他们要动手了?”
“哼!想拿我们的头去换富贵?”雍闿从床下拖出一口箱子,里面全是闪着寒光的兵刃。
“咱们就先砍了他们的头,抢了他们的钱粮,当咱们南下的盘缠!”
“疯了!你疯了!”
“我没疯!”
雍闿一把揪住高定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嘶吼:
“想活命,就跟我干!现在!立刻!马上!召集我们的人,先下手为强!”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智。
高定看着雍闿那双疯狂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干!”
三更的梆子声还未响起。
“杀啊!”
一声凄厉的喊杀,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滇池城的夜空。
雍闿和高定,带着他们最后的百十名死忠亲卫,如同一群挣脱牢笼的恶鬼,率先扑向了最近的朱氏府邸。
朱家主还在集结部曲,准备去“请君入瓮”,谁知“瓮”自己撞上门来了!
府门被轻易撞开,雍闿一马当先,手起刀落,将一个目瞪口呆的朱家管事连人带灯笼劈成两半。
“府里的钱粮、女人,都是我们的!抢光!杀光!”
血腥的清洗,瞬间引爆全城。
那些本就对豪强不满的城中地痞、溃兵,一见有便宜可占,立刻红了眼,纷纷加入这场疯狂的劫掠。
孟家、李家……一座座豪宅被攻破。
那些准备去偷袭别人的部曲,在自己家里被杀得溃不成军。
哭喊声、惨叫声、烈火燃烧的噼啪声,汇成了一曲惨烈的交响。
雍闿和高定杀红了眼。
他们将这半年来积攒的所有恐惧、屈辱和怨恨,尽数倾泻在这些昔日的“盟友”身上。
混乱中,他们裹挟的人手越来越多,竟也凑起了三千人的队伍。
天亮之前,他们满载着抢掠来的金银财宝,推着装满粮食的车辆,冲向了那扇南城门。
“冲出去!我们就活了!”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城门不足五里,以为已经天高任鸟飞时。
道路两侧的密林中,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天而降。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叛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射成了刺猬。
“有埋伏!”雍闿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