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汪晓知道，她后退的步伐有条不紊，始终保持在安全范围内，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过是演给直播间观众看的。
毕竟，越真实的反应，越能勾起观众的恐惧，也越能让他收割更多的惊吓值。
那道虚影似乎被白雪的声音惊动了，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直直望向手机镜头。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直播间的画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雪花屏。
等画面恢复时，观众们惊恐地发现，那女人的脸变得更加清晰了。
她嘴唇青紫，眼神里没有任何神采，却透着一股强烈的怨念。
“啊啊啊！她在看我！”
“救命啊！我不敢看了！”
“快关直播！太吓人了！”
“白雪赶紧走！别跟她对视！”
直播间的惊吓值彻底爆发，在线人数一举冲破四百万，甚至有不少原本潜水的观众都被惊动了，纷纷留言互动，表达自己的恐惧。
有人大喊着让白雪赶紧离开，也有人在弹幕里分析这纺织厂的过往。
甚至有知情者说几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工伤事故。
有个女工在操作机器时被卷入其中，当场身亡，之后这里就经常闹鬼。
随后，又有很多员工陆续失踪。
因此，纺织厂才开不下去倒闭了。
这些留言汪晓自然也看到了，他心里了然，看来这虚影就是当年那个惨死的女工。
他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带着白雪慢慢往后退，同时保持着镜头的稳定，让观众能一直看到那道虚影的动静。
那虚影似乎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只是飘在纺织机旁，不停地啜泣着，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家人们……我要不要先离开这里？我……我有点害怕……”白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看向镜头的眼神里满是求助。
她的话刚说完，直播间的弹幕又是一片刷屏，大部分人都在劝她赶紧离开，也有少数人好奇想要让她再靠近一点，看看虚影到底是什么样子。
汪晓能感觉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反而让惊吓值再次攀升，比之前还要猛烈。
他悄悄碰了碰白雪的手臂。
白雪心领神会，虽然脸上依旧是惊慌失措的模样，脚步却停了下来。
那道虚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迟疑，啜泣声渐渐变小，转而变成了一阵低低的呢喃，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消散在空气里，可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手机镜头，透着一股不甘。
“她好像要消失了？”
“怎么回事？是要走了吗？”
“别啊！我还没看清楚呢！”
弹幕里议论纷纷，在线人数已经冲破了四百五十万，惊吓值还在持续上涨。
白雪似乎知道氛围拉扯的差不多了，转身就往厂区外面跑，裙摆飞扬，看起来狼狈又急切。
汪晓举着手机，一边跟着她跑，一边不忘将镜头对准身后的虚影。
直到那道蓝色的工装身影彻底消散在纺织机旁，才将镜头转回来，对准白雪奔跑的背影。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刷屏，观众们的情绪依旧激动，有人在庆幸白雪安全离开，有人在回味刚才的惊悚画面，还有人在猜测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在线人数稳定在四百八十万左右，惊吓值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
白雪跑了一段路，直到冲出纺织厂的铁闸门，跑到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才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脸上的惊慌还未褪去，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她对着镜头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沙哑：“家人们……安全了……刚才真的太吓人了，我现在腿都是软的。”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白雪太棒了！居然敢靠那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