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们眼神四处寻找沈清，带着几分好奇，又不失长辈的温和。
“这就是阿梵带回来的姑娘吧！”三伯母率先走过去，拉着沈清的手细细打量，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又笑着问，“姑娘也练琴？这茧子看着就是下了功夫的。”
沈清没回避，反而浅浅一笑，指尖轻轻碰了碰琴身：“小时候跟着师傅学过几年，后来学业忙了，就只能抽空练。”她说着，目光扫过三伯母腕上的翡翠镯子，语气自然得很，“您这镯子水头真好，看着像是老坑的料子，戴在您手上真衬肤色。”
一句话说得三伯母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就不肯放，絮絮叨叨说起当年这镯子的来历。
五婶娘也凑过来，问她平时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沈清都一一答了，说起自己偶尔会做些桂花糕，五婶娘当即拍板：“那下次可得教教我，阿梵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就是没人做的合他口味。”
沈清笑着应下，眼神偶尔扫向一旁的纪梵，见他靠在书架旁，眉头微微蹙着——纪梵素来烦这些长辈围着问东问西，往日里早该找借口溜了，这会儿却没动，反而悄悄朝她递了个眼神，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还轻轻抬了抬下巴，像是在说“厉害”。
纪老被这些女眷打扰到，神色不是很好。
纪母立马出来打圆场道：“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说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牵着沈清往外走。
等女眷们拉着沈清往饭厅去，纪梵跟在后面，看着沈清被围在中间，应对得游刃有余，既不显得刻意讨好，也没半分局促，连五婶娘问“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这种略显直白的话，沈清她即使脸色绯红都能笑着绕过去解释清楚这误会。
但是她越解释，几个伯娘更是觉得欲盖弥彰，笑得都没眼了。
纪老欣赏地点了点头，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正宗的大家闺秀了。朝着纪梵点点头道：“姑娘不错，有眼光。”
纪梵知道大家误会，但是居然没解释，反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从前总觉得“大家闺秀”是个空泛的词，直到见了沈清才知道，真正的温婉不是装出来的，是待人接物时的妥帖，是应对难题时的从容，是哪怕被围着追问，也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舒服的智慧。
沈清跟着女眷们往饭厅走时，心里倒没什么波澜——从前在侯府，比这热闹几倍的场合她都应付过。那时府里妯娌多，旁支长辈也常来走动，有的爱听奉承话，有的偏喜欢实在人，还有的总爱旁敲侧击打探底细，稍不留意就可能落个“不懂规矩”的话柄。久而久之，她便摸出了门道：不必刻意讨好谁，也不用怕得罪人，只要把“待客”的本分做足，言行举止稳当些，反倒能让所有人都舒服。
进了饭厅，纪母让她挨着自己坐，沈清推让不过，只好按照吩咐，只是坐下前先顺手扶了纪母一把，指尖轻轻搭在纪母胳膊上，力道刚好能让纪母借力。
门口的管家和佣人们看着少爷领回来的这个女子，说话做事不卑不亢，既不像客人那样生分，也不似自家人那般随意，反倒有种“主心骨”的稳当劲儿。
一场午宴下来，众人皆觉沈清举手投足间尽显得体；在一旁的福伯望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更是觉得沈清的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尤其是她那清透的气质，尤为打动人。这时，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姑娘，倒真有几分当家女主人的风范——从不是靠排场撑场面，凭的是待人的细心、处事的智慧，还有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温婉。
纪老目光掠过纪梵，径直落在沈清“既然来了，”纪老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松动，“让厨房把前几日收的雨前龙井泡上。”
纪母径直拉过沈清的手往暖阁引：“外头风凉，先喝碗冰糖炖雪梨。对了，阿梵那间能看园景的书房，钥匙我让福伯给你配了副新的。”
纪梵倚在门框上，看着暖阁里映出的两道身影，指尖的雪茄终于被点燃，他自己也很奇怪，竟然不排斥。
纪母朝福伯递去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