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的悲壮仿佛就在眼前。狄青尚在微末,宗泽未显峥嵘。
环顾朝堂,除了赵海师兄等寥寥数人,还有多少能真正提兵北上、气吞万里的帅才?更多的是只知清谈、畏敌如虎的“清流”。
“我也没有良相……”朝堂之上,主战主和,党同伐异。北伐败绩,非战之罪,实乃后方掣肘,人心不齐!谁能如房杜、如魏征,运筹帷幄,调和鼎鼐,支撑起一场倾国之战?
难道……真的要靠自己一个人?凭着从菩萨那里学来的些许神通,一人独战一国?
她仿佛看到自己孤身一人,仗着些许法力,闯入辽国上京。或许能杀几个贵人,闹得鸡飞狗跳。
然后呢?然后被无数愤怒的契丹武士、萨满巫师、甚至可能引动辽国供奉的北方神灵所围困、追杀?最终力竭而亡,成为异国土地上一具无人识的枯骨?
她的死,除了激怒辽人,引来更疯狂的报复,让边境百姓再遭涂炭,还能改变什么?
“杀到辽国无人敢起身?”穗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自嘲,“呵……不过是匹夫之怒,螳臂当车,徒增笑柄罢了。”
混乱的思绪如同汴河上纠缠的水草,剪不断,理还乱。北伐的困局,神通的诱惑,现实的冰冷,未来的迷茫……种种念头在她脑海中激烈碰撞、撕扯。
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迷雾。
她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这些沉重而狂乱的念头甩出脑海。鬓角的碎发被秋风吹乱,拂过她微微苍白的脸颊。
“罢了……”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汴京微凉的空气带着秋叶的微涩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目光重新聚焦在脚下坚实的青石板上,聚焦在眼前熙熙攘攘、依旧沉浸在繁华表象中的人流上。
“想得太多,徒乱心神。”她低声自语,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决断,“还是……先顾好眼前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