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解脱之道……”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字字如珠玉,落入那些怨魂厉鬼耳中,竟让他们周身翻滚的怨气戾气都稍稍平息了一些。
这老者,正是至圣先师——孔子!
“孔老头!别念经了!看看谁来了!”孙悟空的声音大大咧咧地响起,拉着穗安一步便跨入了那方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庭院。
孔子被打断,却无丝毫不悦,抬头看见孙悟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亲切的笑容:“你这泼猴,还是这般毛躁。”他的目光随即落在穗安身上,那温和睿智的眼神仿佛瞬间洞悉了她的来意与困惑。
“悟空,此女灵台清明,身负大愿力,更有……一丝破旧立新的锐气?难得,难得。”孔子微微颔首,对穗安道,“汝之惑,吾已知晓。坐。”
孙悟空毫不见外地变出两个蒲团,拉着穗安坐下,自己则抓耳挠腮,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孔老头,快教教我这徒弟!她要办女子书院,被几个酸腐老儿拿你的话堵着呢!”
孔子莞尔:“吾之言,后世奉为圭臬,然解读者众,曲解者亦多矣。”他看向穗安,目光清澈如泉,“汝欲知儒,当知儒之本源,而非后世之桎梏。”
接下来的“教学”,对穗安而言,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灵魂洗礼。在孔子那蕴含大道至理的声音中,在孙悟空偶尔插科打诨的“孔老头的意思是……”、“这跟俺老孙当年打妖怪一个道理……”,浩瀚的儒学精义如同涓涓细流,又似奔腾江河,涌入穗安心田。
孔子并未系统地讲解经义,而是如同与老友谈心,以穗安面临的“女子书院”困境为切入点,娓娓道来:
“吾设杏坛,束修十条肉干即可入学。贩夫走卒、野人鄙夫,吾未尝拒之门外。何也?
教化之功,在于启迪蒙昧,在于明理修身,岂因身份贵贱、男女之别而设限?后世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非吾之言,乃人心之私、礼教之僵也!
汝办女子书院,教其明理、增其见识、养其德行,使其能相夫教子、持家明义,乃至如汝这般济世利民,此正合‘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之本意!何错之有?”
“周礼崩坏,吾倡‘克己复礼’,欲复者,非繁琐仪节,乃是‘仁’心之外显,是秩序与和谐!
礼之用,和为贵。后世儒者,将‘礼’束之高阁,变为束缚人性、区分尊卑之枷锁,尤其对女子,层层禁锢,此乃舍本逐末,买椟还珠!
汝观那深闺女子,若不明理,何以持家?若不知义,何以教子?若不通世事,何以应对变故?强压其性灵,令其浑噩一生,此非‘礼’,实乃‘暴’也!”
“仁者爱人。此‘人’,非独指男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心岂分男女?
汝兴女塾、建慈幼院、济安堂活人无数,乃至远航女子以医术仁心行于四海,此皆大仁大爱!
仁心发于女子,其光辉更显柔韧绵长!后世儒者将女子囿于方寸,岂非剥夺其行仁践义之权?岂非自绝于‘仁’道之半壁?”
孔子轻轻叹息,“吾之学说,本为经世致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渐成帝王驭民之术、士人晋身之阶。
至宋,理学家穷究天理,格物致知本为求真,却渐入玄虚,尤以‘存天理,灭人欲’为甚,将人,尤其是女子之自然性情与合理需求,皆视为需剿灭之‘人欲’,此已悖离吾‘中庸’之道,亦远离了‘民本’之基!
汝之事业,重民生,利百姓,兴教化,务实功,此方为儒之‘大道’!岂是那些空谈性理、禁锢人心的腐儒所能明?”
孔子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又似惊雷破空。他站在儒学源头的至高点上,以圣人之尊,亲自为“女子书院”正名,为穗安的“离经叛道”背书!更深刻地剖析了后世儒学在发展中产生的僵化与偏颇。
在孔子那蕴含着圣道光辉的讲述和孙悟空以“过来人”视角的插科打诨中,穗安只觉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那些困扰她的儒学概念、礼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