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荒与那群毛茸茸的小家伙们相处的几百年,如同温暖的泉水,悄然洗涤、愈合了穗安略显沧桑疲惫的心。
带着这份被治愈的宁静与重新充盈的活力,她再次踏上了旅程。
她走访了狐帝白止治下的其他地域,所见皆是一片秩序井然、各族和睦的景象。
她心中暗赞,白家能一门出数位上神,除了天赋,只怕这累积的福德与治理之功也是关键,可谓福德自显,天道酬勤。
游历四海八荒,细致考察各方风土人情、势力格局,待她感觉对此界有了较为全面深入的了解后,才动身返回了瑶光府。
瑶光依旧常驻昆仑墟,府中事务皆由穗安打理。
然而,平静的日子被突然归来的瑶光打破。
那一日的瑶光,失魂落魄,周身笼罩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颓丧与悲伤,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她甚至不顾形象地拎着酒坛,找到穗安,还未开口,眼眶先红了。
她喝得醉醺醺的,拉着穗安絮絮叨叨,声音哽咽:“我陪了他多少万年……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可他……他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刚收的小徒弟,将我……将我赶出了昆仑墟!”
穗安闻言,心中已有猜测,却仍顺着她的话,故作诧异地问:“昆仑墟……不是向来只收男弟子吗?”
这话仿佛戳中了瑶光更大的痛处,她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神情更加惆怅,带着几分自嘲与不甘:
“若真是个男弟子,我何至于此?何至于乱了方寸?可……可那个司音,她是个女孩啊!他墨渊,竟为她破了数万年的规矩!”
穗安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那……师尊如今作何打算?要放下吗?”
瑶光眼神迷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痛苦地闭上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放下……”
穗安说:“不若您去那凡尘俗世经历几番轮回,真切体悟一番爱恨嗔痴,或许便能勘破此情障,彻底放下了。”
瑶光摇头:“你不懂……凡世红尘,浊气逼人。我等神族均是清灵之体,长时间滞留凡间,如同美玉落入泥沼,一不小心,修为就会折损,根基都可能被动摇。
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我是绝不会轻易下去的。”
穗安闻言,点头,心中却是一动,开始反思自己。
这确实是她又一叶障目的地方了。她身负《玄牝归墟炼情真经》,清气和浊气对她而言皆是能量,炼化即可,并无不适。
但对此界天生的神魔而言,清浊分明,壁垒森严。
她不禁深思:这个天道是怎么回事?为何非要将原本混沌一体的灵气,硬生生划分为清浊二气?
这样的划分,导致神族在浊气浓郁之地束手束脚,干什么都不方便;而魔族长期浸淫在暴躁的浊气中,心性更容易走向极端,更加暴躁,也难怪时常掀起战乱,某种程度上,也是环境逼的。
至于瑶光所说的凡间“红尘浊气”,穗安也去过凡世,想了想,她感知过的那种更为原始、混沌未分、却又混杂了众生七情六欲的复杂灵气状态,
对于习惯了纯粹清气的神族和习惯了特定浊气的魔族而言,都如同毒药,动用法术极易引起反噬。
想到这里,她忽然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底为这个天道的思路点了个赞。
此方世界,汇聚了十亿凡世,显然,凡人与这些凡世,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与基石!
天道通过设定“清浊对立”以及“凡间压制神魔”,极大地约束了神魔对凡人世界的干预能力。
这何尝不是一种既取巧又极其牛逼的管理策略?
只是……这样做的弊端也很明显。世界的发展被限制了。
在高等级的世界里,神魔对于凡人而言,固然是危险,但也同样是机遇与引导。
文明的跃升、技术的突破、甚至对宇宙法则的认知,往往离不开更高层次存在的点拨,哪怕是无意的。
而此界这种近乎隔绝的状态,使得凡人文明只能在自身圈子里缓慢演进,神魔也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