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中确有了悟之色,穗安欣慰一笑,道:“懂了便好。阿月,你可通晓医术?”
花如月赧然摇头:“打架我在行,治病……一窍不通。”
“无妨,我教你。”
穗安语气温和:“人间悲欢,根源多在二处:
一为天灾,此乃一族群、一朝代共业的显现,是整体需要承受与跨越的劫数,我等不宜强行扭转;
二为病患,此多关乎个人因果承负,是我们可以介入,给予一线生机之处。”
于是,穗安便带着花如月,隐去一身神光,化作寻常的游方郎中与学徒,背着药箱,开始了深入尘世的行走。
行至北地一荒村,时值隆冬,大雪封门。夜半,有急促敲门声响起。
开门见一老农,衣衫单薄,满面焦灼,言其老妻旧疾复发,喘嗽不止,命若悬丝。
家中贫寒,拿不出诊金,唯有连连磕头。
穗安立刻随之前往。
那茅屋四面透风,老妇蜷在破絮中,面唇青紫。
穗安施针用药,毫不吝惜珍贵药材。
花如月在旁打下手,见那老农将家中仅有的一个窝头掰开大半,硬要塞给她们,自己只就着雪水啃那小半块,心中触动。
离去时,穗安未取分文,反留下些许银钱。
花如月不解:“姐姐,我们不是不能用法力直接变出钱财吗?”
穗安道:“是不能无端变出。但此银钱,乃我之前以医术救治一富户,对方心甘情愿所赠酬劳。
以此劳动所得,救助该救之人,合乎因果。”
途经一繁华镇甸,遇一富家子,腹痛如绞,诸医束手。
穗安诊脉后,断定为中了一种罕见的混合之毒,下毒者手法极为隐秘。
救治过程中,那富家子的继母百般阻挠,言语关切,眼神却闪烁。
穗安不动声色,以金针逼出毒素,富家子转危为安。
当晚,那继母竟携重金前来,她褪去了白日里伪装的关切,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厉与哀求交织的复杂神情。
“神医,犬子……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此乃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是,我儿体弱,此番中毒甚是蹊跷,恐是家宅不宁,惹人闲话。还请神医高抬贵手,莫要再深究病因来源,对外只说是急症便好。”
她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若神医应允,妾身……愿与神医共享家产,保神医师徒二人此生富贵无忧。”
花如月听得柳眉倒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拍案而起,将那包裹砸到这毒妇脸上!
却被穗安悄然伸手按住。
穗安的目光平静无波,并未去看那包裹,只是看着那妇人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痛苦与挣扎,缓缓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坚守底线亦是本分。此等污秽之物,请收回。
你好自为之。”
她并未当场揭穿,却也未接受交易。
那继母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穗安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最终颓然抱起包裹,踉跄离去。
事后,花如月依旧忿忿难平,在房中来回踱步:“姐姐!为何不揭发她?这等心肠歹毒、谋害继子的妇人,就该送官查办!让她逍遥法外,天理何在?”
穗安轻叹一声,拉她坐下:“证据呢?仅凭你我推断?贸然揭发,打草惊蛇,她若反咬一口,或动用家族势力,你我虽不惧,但这镇甸怕是待不下去,后续想救治的其他病人又当如何?
我等此行,首要乃是行医体悟,明了因果,而非充当判官,快意恩仇。”
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更深的无奈,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况且,阿月,凡间因果交织,复杂远超你想象。
你如何能断定,她毒杀继子,便一定是十恶不赦、罪无可恕?”
说着,穗安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