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结实,经得住风雨。”
韩庆年也来了,穿着新军装,胸前挂着枚像章。“三舅,你看!\"他指着远处,“大马路也快修通了,以后物资运进来方便了,这车来车往会越来越热闹。”
夏三爷望着那堵正在长高的墙,墙根下堆着刚运过来的土坯,还是他和德昇、秃河他们大家一起扣的,在春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他想起韩庆年那天说的话。“共产党是给咱穷人打天下的”,现在他信了。这天下不是金銮殿,是老百姓手里的土坯,是能挡风遮雨的房子,是孩子嘴里的糖,是傻小子脸上的笑。
德昇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爹,你看秃河!”
秃河正扛着根木梁往房顶上送,脚步还是有点顺拐,可腰杆挺得笔直。他还穿着三爷的那件棉袍,在风里晃晃悠悠,像朵开在春天里的花。
“是有点儿小了,回头让你娘再给他做一件。”夏三爷看着秃河,笑了。
冻土早已化了,泥土的腥气里混着青草的味道,是新生的味道。
夏三爷知道,这县城会越来越像样,日子也会越来越像样,就像他们扣的那些土坯,稳稳当当,踏踏实实,朝着天亮的地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