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点抖,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知道可能有点小题大做,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等你回来,咱们再把西屋好好收拾收拾,换把更结实的锁。”
写完信,她把纸叠成个小方块,塞进信封里,又从抽屉里找出邮票,仔仔细细贴在右上角。
做完这一切,她才关了灯,躺在炕上。
外面的风还在刮,窗户纸被吹得“呼呼”响,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屋里被糟践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李慧琴揣着信去了邮局。邮局里人不多,她把信递进窗口,看着工作人员盖了邮戳,心里才稍微舒坦了点。
她想着小季收到信,肯定会站在她这边。小季最懂她,知道那些东西对她的意义。
可小季的回信来得比她预想的慢,等了快一个星期,才寄到她手里。
信里的字写得很工整,小季劝她别生气:“慧琴,我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热心抹不开面子,怕亲戚之间闹矛盾。贵芬这孩子还小,不懂事,被老舅他们惯坏了,你别跟他们计较。等我下个月回去,给你带块新的塑料皮笔记本,比之前那个还好看。西屋的锁要是不结实,我再给你换一把。”
李慧琴把信读了两遍,手指捏着信纸,心里的气还是没消。
她知道小季是为了她好,可一想到西屋里的景象,她就觉得委屈。
那之后的半个月,她跟张义芝说话少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张义芝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点头;晚上张义芝给她留着粥,她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热络。
张义芝看她这样,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把她的衣服悄悄洗好,晾在晾衣绳上。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出事了。
那天李慧琴带着徒弟小张,值乘长途客车,跑的是盘锦到营口的线路。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车上的人不多,大多是背着包袱的农民,还有几个提着网兜的小商贩。
李慧琴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胸前别着“先进工作者”的徽章,手里拿着检票夹,沿着过道挨个检票。
走到车厢中部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穿着脏棉袄的男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嘴里还哼着小调,浑身酒气熏得人难受。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胳膊:“同志,麻烦出示一下车票。”
男人慢悠悠地睁开眼,眼神迷离,看了看李慧琴,又闭上眼:“没票。”
“没票的话,得补张票,从营口到台安,八毛钱。”李慧琴耐着性子说,手里的检票夹还夹在胳膊下,“您要是现在补,我就给您开个票。”
“补啥票?”男人突然坐直了,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唾沫星子喷了出来,“这汽车是你家开的?我想上就上,凭啥让我补票?”
周围的乘客都看了过来,有个大爷小声劝:“小伙子,补张票也不贵,别跟人家姑娘吵了。”
“关你屁事!”男人瞪了大爷一眼,又转过头指着李慧琴的鼻子骂,“你个臭丫头片子,还敢管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李慧琴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当乘务员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不讲理的乘客,可这么横的还是头一个。
她把检票夹往手里攥了攥,声音也提高了:“同志,没票上车就是不对,补票是规定,我劝你配合点。”
“配合?我配合你个鬼!”男人说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刀身闪着寒光。
周围的乘客都吓了一跳,有人尖叫起来,往旁边躲,人头攒动,挤在了一起。同车值乘的小张在车头大声喊着,想过来劝架,怎么也挤不过来。
李慧琴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喊大家让开,可没等她开口,男人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噗嗤”一声,第一刀冲过来,李慧琴本能的用胳膊一挡,扎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啊”了一声,检票夹掉在地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制服袖子。她想躲开,可男人力气太大,又朝着她的脖子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