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她内心的坚冰。
她还记得,璃光院智代总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招呼她这个“邻居家没人照顾的小孩”过来一起吃,会在她因为学业或人际关系烦恼时,用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鼓励的话语。
璃光院一郎则像一位宽厚的长兄,会在她经济拮据时,不动声色地以“加班补贴”的名义塞给她零用钱,会在她被人欺负时,沉默却坚定地站在她身后。
他们甚至开玩笑说,她就是他们家的“大女儿”,把那份本应来自远方亲人的关爱,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她这个异乡人身上。
是他们,在她最迷茫、最孤独的年纪,成为了她身后最坚实的依靠,将她从自我封闭的黑暗中,重新拉回了充满光亮的人间。
平冢静就那样愣愣地躺着,双目失焦地看着天花板,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一小片枕头。
在外人面前,她是干练强势、能独当一面的高中教师,是开着超跑抽烟喝酒,仿佛什么都不入眼的经济女强人。
可在此刻,在这间充满了故人之子气息的房间里,她卸下了所有伪装,任由那份深埋心底的思念与悲伤汹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已经从刺眼的亮白变成了柔和的暖橙,提醒着她已是傍晚时分。
她终于从那股巨大的情绪浪潮中稍稍回过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侧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那杯已经凉透的、颜色深沉的醒酒茶。
一瞬间,一股混合着苦涩与温暖的热流再次冲撞着她的心脏。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无尽怀念与酸楚的苦笑,声音沙哑地轻叹。
“呵……不愧是智代姐的儿子啊……这体贴又笨拙的温柔劲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撑起身子,环顾着这间属于星野的卧室。一如既往的极简风格,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整洁得近乎冷清,却又在细节处,比如整齐叠放的衣物、书桌上分类明确的文件、以及床头这杯凉掉的茶里,透露出主人那份内敛而细致的温柔。
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睡得乱糟糟的乌黑长发,自嘲地低语着。
“没想到啊……居然被自己的学生给照顾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要是被阳乃那家伙知道,怕不是要被她嘲笑一整天……”
说着说着,那强撑起来的、属于成年人的调侃外壳再次碎裂。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她猛地将脸深深埋进并拢的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低回。
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如同老旧默片般在脑海中清晰地放映。
她想起璃光院智代躺在产房的病床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却在听到婴儿响亮啼哭的瞬间,露出的那个无比疲惫却又充满母性光辉的幸福笑容。
她想起璃光院一郎,那个平日里沉稳可靠的男人,在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并推着虚弱的妻子走出手术室时,竟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抱住小生命,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已,嘴里反复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想起星野小时候,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总是好奇地眨巴着,安静地看着她这个“静姐姐”,当她忍不住伸手去捏他软乎乎的脸蛋时,他会露出一个腼腆又可爱的笑容。
她想起智代和一郎抱着还是小小一团的星野,硬拉着有些别扭的她一起拍全家福。照片上,夫妻俩笑容灿烂,她虽然表情有点僵硬,眼底却有着藏不住的暖意,而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不点,正懵懂地望着镜头……
没有他们,就没有“平冢静”的今天。
那张照片,在智代和一郎撒手人寰之后,就被她深深地藏了起来,锁在抽屉的最底层,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眼。
每一次触碰,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泪似乎流干了,胸腔里的闷痛也稍微缓解,平冢静才猛地抬起头,用手背粗暴地擦去脸上狼狈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