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东西来让石门打开,惊轲凑近查看,发现石槽的形状正是寒姨给自己的玉牌,惊轲将腰间的玉牌取下,放入石槽,石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黄金珠宝,一张案几落在屋子的正中央,案几上放着一本手册,上面写满了名字,清溪、天泉、醉花阴、三更天、梨园、孤云、九流门……所有的门派,还有来自各个地方的江湖游侠。
惊轲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寒姨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神仙渡坐落在黄河,在天上来渡失势后,神仙渡就成了黄河第一渡,南北客商都要从神仙渡走一遭。在如此混乱的地方,寒姨仍旧能力压群雄,那身份定然不一般,外面的那些无面人,应当是江湖上自愿去往契丹打探情报的仁人志士,计划败露或者完成任务归来之后,再没有办法活在阳光下,才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等待着命运最终时刻的到来。
身为想要收复失地的侠士,却要顶着敌人的面皮的身份活着,多么的痛苦。北有契丹狂徒,南有南唐余孽,天下安定这条路,道阻且长。
惊轲看着手中的名册,想到了跟他们一样为了家国而不惜淹没在历史洪流中的人物。长叹一声,惊轲将册子揣进怀里,朝着屋子的尽头的洞口走去,既然闯进来的人不是来拿取珠宝的,也没有带走册子,那只能说明这册子上写着的是那些已经付出生命的义士,那秀金楼的人应该是想来偷取重要情报,想跟契丹重归旧好。
惊轲走到屋子的尽头时,头顶突然喷洒下一股紫色的雾气,惊轲没有防备,一口便将雾气吸入大半,体内血液迅速流动,各处穴位被扩张,内劲强行运转。惊轲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直挺挺倒了下去。洞口处是一处悬崖,旁边是隐月山的一处山内瀑布,流向神仙渡的渡口。
裁春未断离人泪,坠影已碎旧年潭
剑锋割破的月光突然凝固。惊轲睁眼时正在坠落,身下三百丈悬瀑轰鸣如雷。经脉里游走的炙热真气幻化成十八道锁链,将他的关元穴钉在记忆中的某处战场上。
血色薄雾里,十二岁模样的寒香寻提剑立于浮冰。她戴着惊轲从未见过的狼首护额,鸦青长发结成契丹样式的九股辫,玄铁锁子甲下翻涌着灼目的燃髓香,那是名册最后页提到的辽国秘药。
少女剑尖挑起冰碴,瀑流霎时倒卷成三千银针。惊轲强运飞燕三叠踏波疾退,长虹剑泼洒的光幕却始终慢半拍,那些针雨穿过剑影化作青蛇,正是手册里提过的契丹巫魇咒。
左肩传来的剧痛让惊轲惊觉内力逆流。丹田盘旋的突然炸开,刺穿周身七大脉门。停渊止水发动时,他看见少女背后浮现二十七根血色蚕丝,竟与地宫里操纵无面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寒姨!惊轲咬牙劈碎浮冰,剑风卷起的浪沫里裹着无名剑法最后一式。本该封锁十二经别的一剑却斩在虚空,寒香寻的残影骤然凝实在他背后,剑柄重击后心,竟与当年江无浪所教的剑法如出一辙。
惊轲咳血落向瀑潭时,潭水突然凝结成万面铜镜。每面镜中都浮动着不同年岁的寒香寻:十四岁盗取契丹布防图的娇小身影,十六岁手刃叛徒的冷冽刀光,十八岁在太平钟楼留下的猩红轨迹......最深处那面镜中,她正将浸透食髓琴虫的银针刺入自己太阳穴。
假的!都是假的!惊轲挥剑击碎镜面,飞溅的水银却化作铁链缚住四肢。少女的剑锋抵住他喉结,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此刻他才看清,她腰间悬着的根本不是那根熟悉的竹笛,而是象征南唐公主身份的玉牌!
惊雷劈开梦境边缘。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倒灌:七岁时寒香寻手把手教他描红的笔触,十三岁赌气离家夜宿荒野,她用狐裘裹住自己的体温,去岁生辰那碗长寿面底下藏着的玉佩......长虹剑蓦地发出哀鸣,惊轲瞳孔里的血雾突然褪尽:你不是契丹暗桩!
剑锋凝滞的刹那,瀑底升起七十二盏人颅灯。寒香寻霜雪般的面容泛起涟漪,化作当年被契丹狼骑吊在旗杆上的白发老妇。惊轲的嘶吼与二十二年前燕云十六州的哭嚎重叠,长虹剑的寒芒劈开幻象时,真实痛楚从右手传来——半截断箭正钉穿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