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麻线在她手心穿梭,忽听得桥洞下响起三长两短的橹声。女子将网绳缠住腰间铁剑,指节叩响桥墩青苔,桥头槐树上挂着的七盏风灯应声熄灭。
三十丈外芦苇荡突然惊起白鹭,六十把唐刀劈开薄雾。秀金楼先登船撞上暗桩的刹那,致西辞的陌刀斩断了第一根缆绳。六尺长刃卷着嗟夫刀法的长恨式劈向船头,整块甲板如遭雷殛般裂成两截。
收网!鸮鸮甩开蓑衣,二十三柄陌刀同时竖起。藏身渡口的商贩掀翻板车,车底暗格里寒光连成新月。致西辞刀锋掠过三名弩手的脖颈,血柱将残月染作赤环。
第三艘船的重弩却是朝岸上百姓攒射。怀玉思旋身劈落五支毒箭,陌刀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换列宿阵!天泉弟子七人成阵,陌刀横扫时恰如星斗坠地。冲在最前的十个黑衣刀手膝骨尽碎,断肢混着毒血泼在芦苇丛。
天上月的渔网兜住七名翻越石桥的敌人,铁剑自下而上刺穿两层甲板。船底渗水的咕嘟声里,忽有冷箭钉入她右腿肚。女子踉跄着劈断箭杆,毒素却让脚尖开始发麻。
当心!鸮鸮突然暴喝。第五艘船抛出的陶罐在阵前炸开,淬毒铁砂泼向天泉弟子。致西辞横刀为盾,陌刀震飞二十七枚毒钉,左臂瞬间肿成紫茄子。
怀玉思的嗟夫刀法天问式劈开火幕,刀气竟削平三丈河道。第七个黑衣刀手的头颅滚到靴边时,他肋下已添了道泛绿的刀伤。换气!换气!弟子们沙哑着后撤,十二人退至晒盐场板壁,盐垛被弩箭射得如筛漏。
鸮鸮突然甩出腰间十丈麻绳,绳头铁钩卡住第六艘船的舵板。借着身法踏浪疾奔,陌刀过处激起六道水墙。好贼子!斩破第三架重弩时,背心突然挨了记毒镖。这喜爱抚琴看似柔弱的男子竟徒手拔出暗器,以镖作刃刺入偷袭者眼窝。
致西辞的陌刀已砍出七处豁口。盐场东南角突然竖起三面牛皮盾,秀金楼竟支起临时箭楼。换叠浪阵!天泉弟子五人成阵前突,却听身后传来木板断裂声,天上月毒发跌倒的瞬间,三把唐刀已劈向其天灵。
陌刀脱手飞旋,致西辞的刀柄撞偏两柄利刃,第三把刀尖擦着额角掠过,天上月趁机滚进盐池,卤水浸透伤口时疼出满头冷汗。十步外怀玉思正单膝跪地,陌刀插进青石缝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秀金楼战船突然变换阵型,五艘船并成箭矢状强冲河道。鸮鸮返身杀回时踩着浮尸借力,陌刀劈断第二艘船龙骨的气势,竟真似共工触倒不周山。混着盐粒的浪涛间,他后腰中的毒箭已没入半截。
桐油!天上月嘶声示警,十六个盐工模样的天泉弟子掀开地窖。三百斤桐油顺着沟渠注入河道,致西辞甩出火折子的刹那,水面腾起的火龙吞没四艘战船。焦尸的恶臭盖过卤水腥气,最后七架重弩在烈焰中弯成废铁。
溃退的秀金楼余部撞上惊轲提前埋设的链锤阵,石桥下的渔网终于绞死最后一个弩手。致西辞将陌刀插进盐垛喘息,剑穗缠着的铜铃铛早被毒血锈蚀。天上月倚在桥洞下嚼碎解毒丹,怀玉思正用烧红的匕首剜出腿中毒钉,而鸮鸮竟站着昏死过去,掌心还死死攥着半截敌船桅杆。
东南信火第二次亮起时,二十三把陌刀只剩九柄完好。盐场东头晒的五十斤苦盐,此刻已混着人血结出猩红晶花。
桃烟烬乱踏春歌,碎影摇红坠雨罗
不羡仙西南五里小道上,野果被雾气浸成蜡色。贺知衍在枯树上缠完红绸时,下游突然传来重物坠水声。女子将伞骨抵住盘虬树根,伞面垂下的十二道流苏在山风里摇曳,溪畔林子里,二十三柄铁伞同时收拢伞檐。
符泪殇的裙角扫过树梢时,秀金楼第一支弩箭正扎进树干。看来秀金楼的队伍青铜伞尖点碎三点寒芒,她借着醉梦游春折柳势飘然落地。树后里突然窜出六个黑衣刀手,淬毒唐刀砍向她的刹那,数枚飞针从伞缘激射而出。
花开了。盷羡的叹息混着金铁交鸣。上游冲下的三艘舢板撞进乱石堆时,醉花阴弟子旋开的铁伞恰似满山桃瓣骤放。瑜彦的伞剑刺穿第三个弩手的咽喉,溪水被染成鲜红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