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芒映在赵大的脸上,他虬结的须发、深刻的轮廓,乃至那双惯看风云的沉静眼眸,都被这自九天倾泻而下的华彩照亮了。他仰着头,粗壮的脖颈绷出有力的线条,眼神专注地追随着每一缕光芒的轨迹,那目光深处,有审视,有衡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虔诚的专注。
惊轲站在他身侧,同样被这人间难见的盛景所震慑,不得不感叹老祖宗的手艺。巨大的金紫之花缓缓凋零,无数细碎的金色火星如同被神只之手挥洒,带着灼热的余温,拖曳着长长的光尾,纷纷扬扬地向着人间坠落。
它们像一场短暂而璀璨的金雨,又像是传说中滋养大地的粟米之雨,温柔地洒向下方仰望着、欢呼着、脸上写满惊叹与幸福的人群,洒向那些悬着簇新灯笼的屋檐,洒向湖面点点渔火般的河灯,最终无声地融入万家灯火织就的温暖光网之中。
湖岸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与掌声,长久不息。
虽然身处开封,但是惊轲的警惕心还是不敢放松,秀金楼的人或许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但是三更天那群疯子可保不准,每每人多的时候,停渊止水就顺势展开,嘈杂的人群中,惊轲听到了不属于中原的腔调,他胳膊肘顶了顶赵大,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赵大哥,最近契丹有人来吗?”
赵大哥眉头一皱,“是有一个使者前来,怎么了?”
惊轲摇摇头,“只是听到了一些感兴趣的词而已,这群人……”
赵大连忙摆手,“动不得动不得,但是他们住在醉花阴的地界。”
如此“明显”的暗示,惊轲怎么会听不懂,“赵大哥,走,你请我撸串,我请赵大哥樊楼喝酒。”
赵大:“那感情好,但是撸串一词怎么来的?”
惊轲一时语塞,想了想解释道:“用嘴把羊肉从串上撸下来,所以叫撸串。”
赵大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殊不知在惊轲探查到那群契丹人的同时,也同样被那群契丹人发现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