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若有出去的一日,必十倍还你。”
顺子何其聪明,立刻明白这是我变相接济他,并给予一个微小却持续的回报期望。他用力点头:“千户放心!小的明白!定会办妥!”
此后,顺子果然时常利用外出采买或下值的机会,为我带回一些便宜的旧书册,有时是《纪效新书》的残本,有时是《漕运图志》的散页,甚至还有市井流传的话本小说。书页中,时常会夹着几枚、十几枚不等的大钱或碎银,多是他“垫付”书款后“剩下”的。钱数不多,每次几十文至一二钱银子,但细水长流,悄然积累。
我则将这微薄的“私房钱”仔细藏好,大部分塞入“血饕餮”刀柄末端的空心夹层(这是当年打造时的隐秘设计),少许缝入衣角夹层。
与此同时,我开始更加留意周镇抚、医官乃至其他偶尔出现的番役。我凭借过往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从他们的言谈举止、衣着用度、甚至佩刀靴履的磨损程度,默默判断着每个人的性情、贪欲、窘迫处以及可能被利用的弱点。
周镇抚看似公允,但其腰间玉佩价值不菲,远超其俸禄所能及;医官好酒,常闻其身带酒气;某个看守头目嗜赌,眼底常有血丝,手指焦黄……
这些信息,如同散碎的铜钱,被我一一收集,深藏于心。现在或许无用,但谁也不知,何时便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换来关键的便利或是一条缝隙。
金钱与情报,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如同水与空气,微不足道,却关乎生死。
我这条困于浅滩的“灰蛇”,正用最隐秘的方式,一片片收集着鳞甲,积蓄着力量。
等待那不知何时会到来、却必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